只是那幕梦得多,想得细,竟想起安喜平最后口型,似乎是“小心九皇子”,再联想到孟留君在他死前曾说过,九皇子居心不纯,此时见到自己向来疼爱有加弟弟露出这般俏皮天真模样,心里竟是生几分不定。
为什安喜平要他小心九皇子,从龙卫指挥使说安喜平向外传递消息,那他是向谁传递呢?安喜平死,到底藏着怎样隐情?
只是如今却是无从查证……
梁济自小粘他,尤记得当年他因臂力不足,射不中靶头时被父皇责罚,走路还摇摇晃晃梁济抱着他被弓弦磨出血手指,呼呼吹气,眼泪汪汪地皱着脸,好像比他还疼,这番兄弟情谊并不因母后不喜而疏远,即使随着年龄增长,梁济在人前渐渐沉稳,二人之间亦不曾生出罅隙。
他不愿相信梁济会陷害他,毕竟胞弟眼里濡慕情谊不似有假,况且对方个稚嫩之子,怎就能做到虚情假意,却能丝毫不露破绽?
宫里人离去后不久,归真居又迎来两位梁澄避不开访客。
护国大将军李度秋身长八尺,面容冷峻,浑身威势隐而不发,此刻双寒星似眼眸正牢牢地锁在梁澄身上。
而九皇子梁济则错开个肩膀坐在李度秋身边,冲着梁澄挤眉弄眼,“舅舅可是先行步快马加鞭赶回东都,还未更衣,进宫回父皇就来见你,还好事先候着,缠着舅舅带过来,哥,你出家,都不能每天见到你。”
梁澄垂下眼帘,上世明元帝动作太快,或许还有李后隐瞒,而舅舅又远在边关,又或者是自己不愿相信父皇竟会真要他性命,直到最后,他竟全然陷入孤立无援境地。
当时,就是他赴死前三天,忽然涌进几名从龙卫,不等两人反应,便当场击碎安喜平双膝,卸掉下巴,托至院内,而他则被人牢牢按住,眼睁睁地看着安喜平被活活杖毙。
但是梁澄又无法对安喜平死因视而不见,他时心绪不稳,只好避开梁济委屈视线,道:“你也要长大,不能再像以往那般跳脱,母后以后还要依仗于你。”
“哥哥,济儿不要长大,哥哥你还俗吧,反正这雪都下。”梁济从蒲团上爬到梁澄身边,拽住他袖角。
“圣旨已下,以后这样孩子气话莫要再说。”梁澄手臂微移,到底不够确定,也不够狠心,没有避开。
梁济瘪嘴,还要说些什,这时直不说话李度秋冷哼声,梁济顿时噤声,松开兄长衣袖,两手扣在膝头上,眼观鼻鼻观心地正坐在梁澄身边。
这时安喜平进来为三人上茶
自重生以来,他时常梦见安喜平临死前模样,脸色惨白,冷汗密布,双眼却含笑看着他,张被卸下巴苍白嘴唇,艰难地向他张着口型——
“殿下,别哭……”
他那刻是真恨,恨自己平日疏于练功,才会在两名从龙卫压制下,动弹不得。
事后,那从龙卫指挥使丢下句“安喜平勾结外人,圣上下令杖毙”,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殿下如今还是安安分分地待在寝宫里,若再使人暗传消息,遭殃便不再是殿下身边人。”
梁澄并未让安喜平向宫外传递消息,闻言只当是父皇断他耳目,以示惩戒,心下更是悲凉,只觉得生无可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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