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想到什,李度秋眸光沉,道:“是不是你母后对你说什?”
这回轮到梁澄不解,“母后对并无……”
“你身体之事,早已知晓。”李度秋打断梁澄,“皇后直疏远你,是她太过糊涂,你莫要放在心上。”
震惊过后,梁澄只觉喉咙似被棉团堵住,心里涌起波涨涨酸意,原来竟真有人,在知道他秘密后,依旧待他如常,能知舅舅此番心意,也不枉费这遭重生。
梁澄低头,长长眼睫避去眼里水光,笼在袖里手指紧紧地攥着,生怕自己失态,“舅舅……并不怨母后,皇宫里勾心斗角,母后也是不易,这样身体,又处在众矢之位置,随时就能授人以柄,到时不但母后济儿,就连李家,也会遭受牵连,若想安安稳稳地弃位出宫,又能不牵连他人,除出家,别无他法。”
,梁澄接过,为李度秋倒上杯,“这是寺里独制梅后雪芽,为每年春季雨前茶,只采每株茶树最嫩尖芽,正好也是梅花落尽之时,舅……还请施主品鉴二。”
李度秋是从尸山血海里拼杀出来人,个眼神就能止小儿夜哭,见梁澄连“舅舅”都不喊,副遁出红尘,斩尽因缘模样,眼里就忍不住迸出两团火花,“俗人个,如此好茶到鄙人嘴里,不亦于牛嚼牡丹。”
梁澄垂下眼睫微微颤,还是将茶杯送到李度秋面前,笑道:“是贫僧着相,茶就是茶,不论好坏,所谓品相,不过世人好名逐誉罢。”
“所以你这太子说不当就不当,也是因为悟尽声名权势,堪破众生百相?”
梁澄深知,他这舅舅看着是个冷面阎王,其实最是尚义任侠,肝胆照人,见到自己出家为僧,如何坐视不理?
“况且,并不喜朝堂争斗,离开纷争,于也是件幸事。”
只是今日,他既然已经出家,以他过往身份,自然要处庙堂之远,绝不可再与朝廷有任何瓜葛,尤其自佛祖托梦事后,明元帝封他护国法师,已然锋芒太过,此时更需含明隐迹,韬光养晦,更不能把舅舅牵扯其中。
梁澄心中涩,自己终归要叫舅舅伤心失望,他转头对梁济说:“你去院里耍耍,与你舅舅,有些事要说,喜平,你带九皇子到院里赏赏白梅。”
梁济虽然在哥哥面前有些娇缠,到底还是明事理,于是乖乖地跟着安喜平出去。
直到二人跫音渐远,梁澄便开门见山道:“舅舅,这太子做不……”
“有何做不,”李度秋语气森冷,看向梁澄眼眸,却满是关心,“你是中宫嫡子,身后还有李家,自幼聪慧,才德兼备,这太子怎做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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