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济这年长得飞快,几乎每月就要重新裁制新衫,如今已然能与梁澄平肩,加之每日勤练骑射,不过十岁,便可开二旦五斗弩,扶起梁澄不成问题。
两人才走几步,梁澄忽然浑身僵,他立即紧紧地握住梁济手臂,身子却还是止不住地下滑去。
梁济顿时慌道:"哥哥,你怎?"
到这个时候,梁澄反而冷静下来,
他将信折好,放进个漆雕楠木盒里,再把它放在书房博物架上,博物架上呈列都是些古董摆件,这个楠木盒看就有些格格不入,此间书房平日里都是梁澄在用,念到是很少进来,若是他当真走,念总该会来收拾他旧物,到时总会见到这封遗书。
做好这些,门外便有人通禀荣王求见。梁济最来每日下学后就会来他这处看望问安,梁澄于是吩咐宫人把人带到正厅。
"哥哥,你说会是小皇子还是小公主啊?"梁济将耳朵趴在梁澄肚子上,新奇问道。
"这可说不准,"梁澄也有些为难,"民间常言道,酸儿辣女,不过不管是酸还是辣,都没有明显偏好。"
梁济眼珠子转转,忽然振奋道:"哥哥肚子这大,又不嗜酸喜辣,会不会是龙凤胎!"
道念紧张丝毫不下于他,若他再说些什,只怕某人都没法离开他半步,然而朝务却不能没人处理。
这日他正在窗边贵妃榻上午睡,忽然从梦里惊醒,觉得有些胸闷,于是伸手推开窗扇,正见朵垂枝芍药被风吹落,梁澄无端心头跳,总觉得有什事要发生,几次闭上眼睛,却再也无法入睡,于是唤道:"程顺。"
"奴婢在,"程顺掀开帷幔踱进来,躬身问道:"陛下有何吩咐?"
"国师去哪儿?"
"国师方才来过回,见陛下正在小憩,便往承福宫去。"
"这……"梁澄其实心里有个担忧,他怕这孩子跟他样,这是他最不想见到,如今只能祈祷上苍,莫要让他孩子随自己隐疾,若真如此,他岂不害自己孩子?
如果这孩子投身到正常妇人身上,也就不会受此磨难。
"哥哥?"梁济原本兴冲冲地说自己猜测,还想等来哥哥称赞,结果却见哥哥不喜反忧,副忧心忡忡模样。
难道他说错,是,若哥哥第胎就怀两个孩子,岂不十分辛苦?
梁澄不愿因为自己胡思乱想平白让人跟着操心,于是道:"没事,只是在想该取什名字,好,你扶出去走走。"
梁澄点点头,示意程顺扶他起来,往书房走去。
自当日向念坦白重生事后,念便信这世间却有鬼神存在,每日都要在承福宫为梁澄诵经祈福,唯愿梁澄能平安顺利地诞下孩子。
不但如此,四月八日佛诞日那天,还亲自办场盛大水陆法会,在大相国寺外设粥棚,这粥棚说是要设到梁澄平安诞子那日为止。
程顺伺候好笔墨,梁澄提起笔,示意程顺退下,想到重生以来种种经历,简直犹如大梦场,心中虽有万语千言,落笔却是寥寥数画。
他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撑过去,不管如何,留着也是有备无患,熬过来,他之后就把这信烧,权当没写过,若是熬不过,这封信,也就是他留给念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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