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锋到河对岸,屁股坐在树下喘气,头发脸上身上都往下滴水。
单军远远地盯着他,单军言不发……
单军上去。到河中央,他腾出只手往前抓,被这多人血浸透绳子滑不溜手,单军抓就滑下来,失去平衡,人重重摔进河沟里。
掉下去就得从头再来,第二回还过不去就打包袱回家,单军浑身湿透又重新爬上绳子,到离对岸还有最后两米时候,他实在已经精疲力尽,被水灌过衣服裹在身上像有千斤重,脚再搭时没搭上,身体下坠下去,单军死死抓住绳索,才没整个摔下。
“行不行!不行就下去!”
这训练营,确实不是人待地方。
第二天徒手匍匐石子路,跑过五公里之后,人还没喘上气儿,就都被赶到铺满尖利石子路上,只允许用手掌和膝盖按在石头子儿上爬行,爬上个几百米。这夏天就穿层作训服,那些石子全都有棱有角,手按下去就是个洞。很多人没爬两步,满手就已经是鲜血淋漓,前头人爬过,后头人都能看到那些石子上都血糊淋漓。
有兵忍耐力差,实在疼得受不,换成胳膊肘匍匐姿势,被教官脚就蹬过去。单军忍着往前爬,边爬边抬头看,周海锋爬在前头,单军看着周海锋那速度,像那身体就不是肉做,那手和膝盖下去是毫不犹豫,单军想这人对自己够狠,不狠就不能赢,他咬咬牙加速,尖锐刺痛穿透皮肉,单军让自己麻痹,越爬越快……
到终点,每个人还来不及收拾那血肉模糊手和膝盖,就被赶上河沟,徒手攀绳索过河。搁在平时攀绳过河对这些训练尖子不算什,手脚往绳子上搭缠,使劲就过去,可现在每个人手都跟被刀乱剁过样,连稍微握点拳头都疼得钻心,别提攀绳,连绳子都抓不住!
上去个,没两下就摔进河里,又上去个,又摔。
教官喊。
那些已经摔两回兵们在河岸上沮丧地坐着,已经坐大片。
单军挂在绳子上粗重地喘气,试着重搭几次脚都失败。他艰
“你们这就是尖兵?看该叫煎蛋!荷包蛋!再摔就统统给老子滚蛋!”
教官火,开始大骂,骂什都有,还骂老部队。人人都憋着火,摔下来人又回头重爬,有人边爬边扭曲地发出痛吼声。绳子已经被染成红,血把它弄得又湿又黏,又个兵上绳索,他两脚勾,身体个倒挂上翻,迅速地向河中心移动,速度很快,连抓几把就到后半段。
教官盯着他,弯腰拎起高压水枪,拧开,股迅猛水柱朝他冲过去。
周海锋被突然冲来高压水柱冲得摇摇晃晃,仍然在绳子上挺着,教官往前走几步,水柱冲得更猛,终于把他冲下来。可人掉下来,却没摔进河里,周海锋两脚紧扣住绳子,人倒挂在下头,在空中晃动。他抹把脸,手上血混着水在脸上抹出血红痕迹,显得狰狞可怖。兵们都看着他,周海锋晃荡几下,积蓄下力量,绷紧全身肌肉,拔身而起,用腰背力量把上身拗上去,重新勾住绳子!
教官言不发地丢下水枪,走开。片欢呼,帮兵都为出这口恶气而解气地起哄,释放着胸中愤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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