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板，
想要碗清水面。”
廖初往刷好
空矿泉水瓶中注入温水，拧紧之后拿过来放到桌上，“只要面？”
老大爷有短暂慌乱，过
会儿才咬牙道：“那就再加个蛋！”
人家都给自己喝饮料，
老大爷本就干渴喉咙突然发疯，叫嚣着想喝水。
他犹豫着，挣扎着，小心翼翼地凑近，轻轻啜
口。
啊，酸酸甜甜汁液在口腔中打个转，迅速滋润每寸味蕾，恰到好处凉意驱散暑热，叫人不自觉放松下来。
只是口，就仿佛活过来似。
“很好喝吧？”果果在他对面，双手拖住肉嘟嘟下巴问道。
“这是舅舅送给大家，”果果不知什
时候又凑过来，半趴在凳子上说，“不要钱哦。好多爷爷奶奶都来喝。”
小姑娘脸蛋又白又嫩，眼睛又黑又亮，清澈极。
老大爷喃喃着说不出话来。
“爷爷你尝尝嘛，”果果催促道，“很好喝哒！”
可惜舅舅说小孩子不可以多喝凉东西，不然容易像上次那样去打针。
蛇皮袋里放好多空饮料瓶，还有部分铁丝，从家用电器上拆下来零件什，放到地上时，发出稀里哗啦碰撞声。
果果好奇，伸长脖子去瞧。
老大爷慌忙阻拦，又不敢碰她，“脏！”
店里太干净，连地砖缝都好像在闪着光。
他下意识看看自己不知多久没刷过旧鞋：满是泥巴和污渍。
跳，本能地退开几步，连连摇头，“不，不喝水，老板，，就是看看，看看……”
这人长得又高又大，脸也冷飕飕，别是，别是要来揍自己吧！
话虽如此，可他干裂嘴唇已经裂开，随着说话动作滚出几颗鲜红血珠。
廖初低头，看见他裤兜中装着空矿泉水瓶。
“没事儿，您进来，给您倒点儿热水。”
老大爷认真点头，“好喝。”
他从来没喝过这好喝东西。
要是……老婆子还在就好。
他从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小布包，打开好几层之后才露出许多零散钢镚和毛票。
他数又数，似乎有点信心，又好像没有，声音弱弱。
打针很痛诶。
唉，什时候才能长大，像佳佳姐姐她们那样吃很多很凉东西呢？
酸梅汤是冰镇过，但又不至于刺激肠胃那种冷。
淡淡紫红色汤汁里浮着朵朵金桂，杯子底部安静趴伏着颗梅子，肉呼呼胖嘟嘟，憨态可掬。
透明杯壁上嵌层细密水珠，水汪汪凉飕飕，酸酸甜甜味道直扑鼻腔，叫人不自觉咽口水。
不该进来，他暗自想着，把人家地方都弄脏。
“那个，”他掏出裤兜里矿泉水瓶，讪讪，“老板，接点热水就走。”
廖初点头，递上来杯酸梅汤，又拿过他矿泉水瓶去接水。
“不用不用，”老头儿连连摆手，“不用。”
他没钱。
说着，就去接他背上蛇皮袋。
“哎呀哎呀，不行不行，”老大爷惶恐着，又看眼他身上雪白围裙，“弄脏，脏。”
“脏再洗。”廖初淡淡道，不由分说抢过蛇皮袋，拎着就往餐馆走去。
老大爷扎着两只手，在原地茫然看会儿，忐忑着跟上来。
他蛇皮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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