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突然有些惆怅起来。
罢罢,人上年纪,就爱想七想八。
不想,不想啦!
她意犹未尽地喝两口小米粥,视线在烤包子和素三鲜上面徘徊两下,果断伸向烤包子。
“还真是烤……”
东邻今年丝瓜泛滥,也给做汤……
那时候菜可真好吃啊。
就是特别香!
茄子有茄子味儿,西红柿也有柿子味儿,随便搁几滴油,炒两个鸡蛋就能下大碗饭。
可惜打从几年前开始,农村改造。
老太太年纪虽大,胃口却依旧不小。
短短几分钟,就吃下去只大包子。
吃饱,不想家。
只是这个大包子,她就好像回山东老家走趟似。
儿时经济还没这好。
那里人干脆,豪爽,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包子馒头也要大个儿。
甚至就连葱,也比人高……
“你还没有俺家葱高。”
这可真不算骂人话。
上等大饽饽和面皮样,和面都不能太软,而且还要反复使劲儿揉。
大块羊肉混杂着洋葱和香料味道扑鼻而来,在口腔中疯狂肆虐。
薄如纸烤皮中包裹着大块大块羊肉,莹润汁水满溢,散发着浓浓羊油味儿。
烘烤远比汽蒸更耗费水分,为达到口感上均衡,烤包子就比蒸包需要更多油脂。
这里面用五分肥瘦羊肉配上羊尾巴
看着那淅淅沥沥菜汁儿淌会儿,果断松手。
只要时机把握得当,包子馅儿就会像现在样柔软细腻,丰沛多汁。
要做好这种巨型大包子,可不容易。
光有好馅儿还不行,面皮也至关重要。
因为它庞大体型就决定面皮必须要有相当支撑力。
老太太拿着那四边四角烤包子,翻来覆去地看。
不同于蒸包柔软,烤包子显然更具有大西北粗豪风味。
被折叠成四方形表皮烤出零星焦黄色燎泡,微微有些发硬。
可只要轻轻按压,就能感受到表皮之下柔软而充实内心。
老太太口咬下去,满嘴流油。
院子不见,平房推倒。
家家户户都住进小洋楼,干净,敞亮。
可对他们这些老人而言,却总觉得缺点什似。
缺什呢?
缺墙外菜地,缺夏日去场院里扇着蒲扇乘凉,缺仰头就能看见星星天,也缺出门就能聊天老邻居……
她在老家住时,爹妈专门在墙外开个小菜园。
按时节撒些种子,年四季菜蔬就不愁。
有时瓜果蔬菜丰盛,自家吃不完,便用提篮装,四处串门去。
给你扎豆角,你回两个茄子;
家今年冬瓜结不少,给东邻送去;
揉得好,饽饽也好,包子皮也罢,都会呈现出重重叠叠美丽景致。
薄而韧,细而坚,汤泡不透,越嚼越香。
就好比现在:
蓬松柔韧包子皮内侧饱吸汤汁,变成淡棕色,吃起来细腻绵软,却点儿不囊。
有好多小孩儿不爱吃菜,但却偏爱包子皮。
不然出锅时,可就成馅饼啦!
说到揉面皮,就不得不提嘴和大包子齐名山东大饽饽。
那也是水磨功夫。
说起来,倒也有趣。
分明是儒家文化源头,可齐鲁大地却有着浓烈尚武之风,既矛盾又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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