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告诉去哪里,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你,主要想谈什?”
“很多啊。高中事情,现在事情,你生活,生活。”
他终于要摊开和讲吗,讲多年莫名其妙冷漠,讲那封原本应该躺在晁鸣抽屉里告白信如何到班主任桌上,讲最后决裂伤人话语。
“来家吧,”说,“会做饭,可以做顿
“有时间吗?”
有。
“聋?”
“有时间。”忙说。
晁鸣嘴角往上抬,有种不明显笑意。但说实话,这笑很陌生,并不暖融融。
有人在敲面前桌子。
“来杯提子。”
正要回:提子没,放太久烂掉,您换个味道吧。
“姜亮点。”
抬起头,撞上他眼睛。
躺三四天,期间张心巧与施奥来看过,都被以各种理由搪塞回去。手机没电,不再充,让它躺在客厅茶几上,现在看它像定时炸弹,怕死人。
调整好心态,预备明天就回满天星卖炒冰去,还要上晁鸣课!偏要膈应他。
生意不太好,端着下巴看旁边李婶笑眯眯地端给同学蚵仔煎,有点羡慕。
“天气变冷,小姜不考虑换个别卖吗?”李婶向别地方努嘴,“喏,那边卖手工雪糕小伙子,到冬天就开始卖土耳其烤串咯。”
不好意思地回答:“冬天就不卖,回老家。”
“你现在,”晁鸣顿下,“还住在你爸家吗?”
“租房子住,就在矿山大院那边,还有个菜市场。”回答得很殷切。
“哦,想在什地方谈。”
“看你。”
紧张地搓手,晁鸣突如其来讲道理与温柔把打得措不及防,好像把凌迟刀子,片片旋下胸口肉,直到露出里面被透明瓣膜包裹鲜红心脏。他爱不释手地捧着,对说真好看同时毫不犹豫地刺穿。
“有时间吗,和你谈谈。”
从1994年夏到2000年秋,晁鸣第次和好好说话。痴痴看着他,嘴里好像又咂摸出蹲在家门口吃枣糕滋味,甜、漾,微微咸涩。
“没提子。现在还剩半个西瓜,呃,四个芒果,香蕉…看看坏没…”开始语无伦次。
“那就不要。”晁鸣仍站在那里没走。
有幻觉,视网膜上好似有血块压下来,也随心脏齐律动。
这几天想很多,想过继续把之前疯狂念头付诸实践——已经有底牌,虽然不是原先预想录像,但这几张照片也足够让晁鸣身败名裂,再随便闹,演个被骗女人谈恋爱同性恋抛弃可怜人,这事情传到他妈妈耳朵里也只是时间问题。
晁鸣软肋是他妈,比谁都解他。
但是晁鸣从容不迫让犹豫踟蹰,打蛇打七寸,捏着他七寸呀,他怎还有力气翻上来咬手腕呢。
烦不行,不知道下步脚该踩在哪里。
张心巧来看时候与说,这几天阿真总给她打电话抱怨,说病人太多,忙不过来。她自己也有小情绪,和在上城找工作老板不对头,想问问什时候回临城。言语间都能听出对“不务正业”不解和微忿。决定等到炒冰彻底卖不出去那天就回临城呆段日子,在这之前要迫使自己想到解决晁鸣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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