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榆下意识蜷起
手指，却不知怎
握到属于另
人
温度。
他愣下，稍微清醒些，刚准备放开，但下秒，那人用力反握住他。
“……怎，难受吗？”
陆瓒像是被他弄醒，他声音还带着惺忪睡意。
房间里光线很暗，但江白榆还是能看清他茫然睡眼。他看见他趴在自己床边，只手握着自己手。
不让别人靠近时候很讨厌。
这样讨厌人，不该有人能忍受，不该有人愿意为他停留，不该有人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
真正值得被关注、值得所有美好，应该是些讨人喜欢、和他截然不同、闪闪发光人。
就像……
江白榆梦里闪过几个画面。
很久以前，也会有人主动跟江白榆搭话，但那些人来，又总会轻易被三言两语带走。
他们来，等看清他是个多糟糕人，就会头也不回地离开。
没人回头，也没人愿意留下。
江白榆很差劲。
江白榆很讨人厌。
说，当初就不该生这小崽，这不是给自己找个讨债鬼？”
“摊上这，真是倒大霉，小丧门星。跪在那眼泪都不流滴，真是冷血。”
黑白色灵堂里，江白榆戴着黑白袖标跪在垫子上。当时他还不懂生离死别，只看见很多陌生大人对他指指点点，听见他们说他带霉运，说他看着就惹人厌。
江白榆对这些话并不陌生。
他知道，这个家悲伤是他带来。
后来，陆瓒打个哈欠，揉揉眼睛，强撑着让自己清醒点，然后爬上床取掉江白榆额头上毛巾。
“还烧吗？不行就去医院吧。”
陆瓒闭着眼睛摸摸江白榆额头，但上面还是冰毛巾残留温度。
他又用手心贴贴他脸颊和脖颈
有马路对面因为和家人走散、又失去棒棒糖嚎啕大哭黄帽子小男孩。
有小学开学典礼上主动要求上台表演汽水战士变身舞，还问老师同学们能不能给他鼓掌幼稚小学生。
有初中军训汇报演出时被挑出来站在最前面举旗子，结果紧张到顺拐少年。
有初中毕业演出时上台唱首跑调歌、却还是能让全场为他欢呼家伙。
还有……
江白榆会给人带来不幸。
这种话听多，江白榆自己也觉得有道理。
他觉得自己确实讨厌。
给人添麻烦时候很讨厌。
拒绝别人好意时候很讨厌。
他从小跟性子活泼妹妹待在起，也很清楚自己跟她区别。自己确实没她讨人喜欢，长辈们宠爱她，她调皮时候也会教训她，但对他就总是有点客气又疏离。
……
“豪豪，你别跟江白榆玩，爸跟说，他会带来不幸，他妈妈就是他害死。”
“啊？不会吧……感觉他挺好啊。”
“真！他亲爸爸都不喜欢他，他能好到哪去？他肯定可差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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