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薄责而宠溺
目光看
太子
眼，对苏晏沉声道：“朕听闻你博洽多识，贤能兼备，是闽中有名才子。”
苏晏听得暗自脸红：“臣才疏学浅，有负才子之名，实乃士友们戏言谬赞。”
景隆帝见他言语谦逊，微微颔首：“君子当敬而无失，恭而有礼，少年轻狂之态实不足取。”
他略沉吟，“此番殿试，便考‘儒策治民’，苏晏，你可先论。”
苏晏顿时懵，呆，满头雾水。
“谢陛下。”
景隆帝居高临下，只见苏晏身形挺拔、姿态优雅，低眉敛目而立，颇有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之风，心下便先有几分喜欢，道：“抬起头来。”
苏晏听到皇帝叫他抬头，便毫不客气地仰起脸，好奇地端详起龙椅上天子。
看之下，才知道古代皇帝画像，个个看起来细目苒须、阔面重颐，好像很有威仪样子，原来大多是画师艺术加工。只不过他们那审美水平，依现代人眼光实在是不敢恭维。
就比方说面前这位景隆皇帝，年约三十六七，五官清俊端华，神色恬淡平和，只在目中偶尔掠过线精光时，才隐现出不怒自威凌然之气。
三月初。
苏晏跟着干殿试贡生，踏着猩红地毯进入皇宫奉天殿。
奉天殿俗称金銮殿，远望雕梁画栋、碧瓦朱甍，派辉煌壮丽。此时站在殿中，深处龙座高举，四周众官肃立，皇权大如天威严彰显无疑，令人不敢平视。
苏晏微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立在队尾。
他做最坏打算，抱着事不关己冷眼旁观心态。倒是那些满心忧虑，唯恐天威难测贡士们，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喘口。
因为抱着“大不再写篇议论文”想法，他事先根本就没有去研究殿试考策论是什
东西，更没料到笔试忽然变成口试，被打个措手不及。
他面出冷汗，面纳闷：这殿试考题也未免太不雅，连“如厕之名”都可以拿出来考，原来古代朝堂是荤素不忌？这叫
论什啊，如厕礼仪？如厕方式？还是新式抽水马桶？
眼见时间分秒过去，满朝望向他目光中已有诧异不
要是往现代电视剧里搁，整气质大叔、少奶杀手，流传下来画像跟本人比，简直糟蹋得不成样儿。
苏晏看得心满意足，又将目光转到他身边着朱红皮弁服少年，这看之下，惊得险些叫出声——
可不是那个在大街上撞倒小鬼？正朝他挤眉弄眼，洋洋得意地看他窘态。
原来他便是当朝太子朱贺霖。
景隆帝见苏晏虽生得风流俊美，目光却未免过于放肆，有失臣子之礼，眉头微皱，龙心不悦。太子见状，偷偷扯他衣袖，递个讨好眼神。
正式殿试前仪式繁杂，礼官满口之乎者也，听得苏晏昏昏欲睡，眼前片白雾朦胧。
正犯迷糊，突然听见正前方清正雍容声音道：“福建贡士苏晏，是哪个？”
苏晏第反应：有人在叫名字。第二反应：程序不对呀，不是说先笔试然后才面试。第三反应：声音从上方传来，好像是……当朝皇帝？
登时打个激灵，头脑乍然清醒，连忙出列跪倒在地，双掌贴着地毯，额头压着指尖，提起口丹田气：“臣苏晏叩见吾皇万岁。”
“平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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