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即反应过来是皇帝銮驾,连忙避到旁边。
苏晏低头跪地,巴望着銮驾尽快过去,没料到肩辇过去两丈后又退回来,在他身边岸然停住,上方个声音道:“苏晏?”
苏晏只得回道:“臣苏晏叩见吾皇万岁。”
景隆帝道:“你不是病,怎还在这儿转悠?”
苏晏字斟句酌:“臣昨夜吃太医开药已有好转,今日自觉无碍,正想着到文华殿陪伴太子读书,以尽职守。”
“辰时刚过。小爷半个时辰前已去文华殿读书,交代小们不可吵醒苏大人。”
苏晏心想反正也赶不上早读,干脆翘课天,反正有太子罩着,便吩咐:“备水,要沐浴更衣。”
在撒丁香玉屑温泉浴池里泡半个多时辰,精神也恢复六七分,苏晏披散着头湿漉漉乌黑长发,懒懒散散地走出内室。
他换干净中单,穿上重新熨过白鹇补子常服,无意在腰际摸摸,赫然发现那块从不离身青玉透雕荷叶佩不见!
在换下来旧衣里翻找半晌,又叫内侍来询问,依旧无所获,苏晏仔细回忆昨日种种,觉得可能遗落在睡觉那片草地上,他记得衣摆好像被挂下,或许就是那时缠进树枝里。
感动,心情顿时好转,喂得也越发起劲。
这哪里是吃粥,分明就是受刑……死小鬼,老子总有天要以牙还牙,弄锅超级麻辣烫灌你喉咙里去!
这半碗粥,吃得苏晏三花聚顶,五气朝元,几乎像武侠片里高手样头顶蒸出白烟来。
随后端来药汁,他惟恐太子又要屈尊纡贵,夺过碗来阵猛吹,咕嘟咕嘟喝个精光。
朱贺霖满意地拍拍被面,“发好些汗,看来这药挺有效,好好睡觉。明儿好,陪出宫去玩。”
景隆帝道:“难得你有这份勤勉之心,不过今日讲学将毕,你也不必进去
那块荷叶玉佩是他这世娘亲所送,玉质青透温润、雕工精细飘逸倒在其次,主要是上面刻着“清河”二字。若是被哪个眼皮子浅太监宫女拾去也就罢,万落在有心人手里,往景隆帝手上送,那自己偷听皇帝壁角事岂不是要曝光?
苏晏越想越觉得不安,匆匆绾好头发离开东宫,心只想赶在被人发现之前,找到那块要命玉佩。
将那片草地方圆丈都细细搜过之后,苏晏终于死心地意识到,玉佩真不翼而飞。别无他法,只得暗念句船到桥头自然直,负着手慢吞吞地往回走。
路过文华殿外,苏晏犹豫下,还是决定先回东宫。
正在此时,队人马从文华殿门口转出,前面是执仪扈行锦衣卫大汉将军,中间黄罗伞盖下个八人抬肩辇,后面还跟着不少内侍,直朝这边行来。
苏晏看着眉开眼笑当朝太子,欲哭无泪,将脑袋深深埋进棉被中。
这觉,睡得浑浑噩噩、天昏地暗,苏晏在梦中会儿被大皇帝拿堂柱粗廷杖打屁股,会儿被小皇帝绑在床头灌开水,真是苦不堪言,大叫声惊醒-
看窗外天色已亮,苏晏软手软脚地爬起来,觉得烧退得差不多,头脑也清爽不少,只是出身大汗,黏乎乎很不舒服。
内侍听到叫声,赶忙过来问他有何吩咐。
苏晏问道:“现在是什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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