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不解:“这也无可厚非,屏山兄为何不屑?”
崔锦屏冷笑:“豫王世子才岁许,路还走不稳当,要西席来做什?”
苏晏愣愣:“你是说他和豫王……”他忽然回忆起恩荣宴那日,遇上豫王之前,偶然听见后园假山内有两人私语,想来便是豫王和叶东楼。
“豫王什秉性谁人不知,听说朝内貌美年轻*员,十有六七都是与他做过知己。”崔锦屏道。
苏晏打个寒战,手背上被捏过地方又麻又刺地痒起来,恨不得立即拿皂角水洗涮通。
苏晏为他续杯茶,“家乡有句老话,叫‘当官没功夫,全靠天线粗’,虽然有些偏颇,却不无道理。屏山兄可知道这天线是什?”
“天线……”崔锦屏新奇地嚼着这两字。
苏晏脸神秘:“抬头看。”
崔锦屏茫然抬头,见屋顶根粗大脊檩岿然横架,旁边许多椽子接头触尾,累累拼缀其上,忽然福至心灵,双眼亮道:“明白!”
“屏山兄冰雪聪明。前些日在文华殿,见翰林院侍讲学士魏少卿誊你策论品读,多有赞词。魏学士乃是吏部李尚书门生,若能得他举荐,事或可成。”
子和洗扫仆妇,让他们先回去整理宅院,自己则上街找家酒楼喝茶。
太白楼上,凭窗而座,江霞波、半城春色尽收眼底,苏晏啜饮着雨前龙井,满足地叹口气。
忽然听见楼梯上脚步杂沓,小二陪着笑道:“客官,楼上临窗雅座确实已有人,要不换个地方?”
个男子声音朗朗:“不换不换,你不是说只人?待上去瞧瞧,倘非浊俗难近之辈,凑合搭个桌也无妨。”
苏晏听这声音有点耳熟,转头去看上楼青年,正是认识,起身作揖道:“原来是新科状元郎,失礼失礼。”
崔锦屏不欲多谈此事,扬声道:“小二,有什酒菜添上来。”-
这顿酒喝到月上柳稍,苏晏辞别崔
崔锦屏难掩跃跃之色,拱手道:“多谢清河兄指点,此事若成,必投环相报。”
苏晏佯作不悦:“什报不报,折你交情。”
崔锦屏仰天大笑:“清河兄快人快语,正正与意气相投,得此友,快哉。”
苏晏捧着茶杯只是微笑。
崔锦屏笑声渐歇,像是忽然想起什不齿之事,鄙薄地压压嘴角:“就想,那叶东楼何以夜之间跃居正五品户部郎中,原来是因为做豫王世子西席。”
崔锦屏在贡试时便与他混个脸熟,笑道:“清河兄这套礼数只合作给外人看,什状元不状元,折你交情。”
苏晏望着他意气飞扬面孔,微微笑:“那是那是,若不嫌弃,请屏山兄喝茶。”
崔锦屏洒然落座,“清河兄如今位居从五品,又是太子跟前红人,听说连圣上也对你青眼有加,这般客气,倒叫这个从六品翰林院修撰无地自容。”
苏晏摆手:“切莫这说,小弟只是侥幸走点福运,平日里为太子爷研研磨、跑跑腿,当个闲差,混口俸禄而已。不比屏山兄胸怀大志,才华横溢,翰林院又是极清贵去处,日后定然步步青云,前途不可限量啊。”
崔锦屏眼中掠过道睥睨之色,口中微叹:“虽有心报国,无奈身居偏隅,只得做个文笔小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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