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听,升职决心登时又有些动摇:如果有机会,娶公主也不错呀,顶着驸马头衔,啥正事不用干,俸禄照领,算不算把纨绔给坐实?
皇帝仿佛猜中他心思,微嗤:“做驸马,在朝堂中便只能任虚职,真以为朕会放任你偷懒耍滑?想得倒美!”
苏晏心知被捉弄,忙道:“公主金枝玉叶,臣并无高攀之意。本就该留着有用之躯,为陛下当牛做马。”
“当牛做马就算,说得朕多亏待臣子似。你呀,这是拐着弯儿地骂朕刻薄寡恩?”
苏晏知道这是玩笑话,连声说不敢。
皇帝凝色道:“不错,现任瓦剌首领虎阔力为其长子昆勒求婚,要朕将皇室公主嫁予,以示双方长期结好。”
苏晏心里咯噔下,很想抓住龙袖大叫“绝壁不可以!不要忘你朝祖训啊啊啊!”
面上却不露声色,出言试探:“历朝历代,天朝公主远嫁北蛮,不论于国于君都是大事,不可轻许。”
景隆帝目中掠过凌光,断然道:“岂止‘不可轻许’,是‘绝无可能’!莫忘大铭祖训——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这番话反他素来淡泊平和语调,说得掷地有声,挥斥着金戈铁马之气。
!”
皇帝笑吟吟地看他讨饶,分外舒怀。
君臣二人沿池畔随意走会儿,皇帝方才端容道:“北边之事,已有些许眉目。”
苏晏怔:“北边……鞑靼?”
皇帝颔首:“可还记得你当初小妾扶正说?”
景隆帝不以为意地摆摆手,继续沿池畔拂柳而行。
苏晏见他神色平朗,正盘计着该怎旁敲侧击地问问东宫之事,又听皇帝开口道:“苏晏,朕欲将你调任吏部
险些把苏晏听个热泪盈眶:老子终于亲眼见证,史上最慷慨激昂王朝宣言!要是再加个最霸气“虽远必诛”,人生就算圆满!
他低头掩饰激动神色,清清嗓子:“史上汉家和亲,多因胡虏劲悍,以锐师侵疆犯境,双方拉锯之下战事惨烈,不堪经年,才相约谈和,拟以联姻暂息边尘,终非久安之道。
而今朝民殷国富,彼族兵力消惫,皇上坚拒联姻,对方也无可奈何。就算心生猜疑又如何,开通互市甜头还不够他们尝,竟厚着脸皮肖想公主殿下,简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景隆帝几乎被他逗笑,“于公有祖训,于私,朕三个女儿中,柔裕已有婚配;柔嘉、柔熙个十四岁,个十二岁,尚且年幼天真,朕怎舍得将她们嫁去荒远北蛮,日后最好在京城尚两个乘龙快婿。”
说着正色看他:“苏晏,你可知何为‘榜下捉婿’?”
苏晏笑道:“皇上看中哪房?”
皇帝半嗔半笑看他眼,“昔年北成兵败逃窜,至瓦剌部属地时,瓦剌首领乘机杀死前北成主及太子,谋夺汗位。
后来蒙古本部重新夺回汗位,与瓦剌、往流、窝叶等部数十年争斗不休,彼此都消耗大量战力。
而今朕派密使访问诸部,瓦剌反应尤为热切,祗受平宁王锡号,只要朝支持他部统草原,愿自去北成帝号,改称鞑靼可汗。”
苏晏道:“瓦剌看起来确是个合适选择,不过,他应该不会如此轻易缔盟,想必是提出什条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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