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豫王当即转头,腰身陡然挺直,衣衫下浑身肌肉绷紧,放在桌面手攥成凤眼拳,好似柄随时要震缨而起长枪。
苏晏看不见他陡然转为犀利目光,只担心小太子要发难,忙掩饰道:“又在咬木料。这小南院别都好,就是常无人住,老鼠多。回头拿竹竿敲敲就跑,不碍事。”
豫王狐疑地看两眼衣柜,目光从衣柜又移至床前地板上皱巴巴内侍纱帽,不动声色说道:“凶手尚未擒获,你自己多小心。皇兄那般深谋之人,这点竟也疏忽,没给你安排个得力侍卫暗中保护。”
苏晏听他言辞中关心之意颇为真挚,面上方才微微有笑影,“无妨,自会小心。再说,凶手未必就在这七人之间。”
“怎说?清河可是发现什?”
“本王今夜来找你,凶案不过是个托辞,实是为精舍里那事。”
苏晏听他提起精舍,便想起被他用腰带绑在床楣板上,险些挨操,不由头皮发麻,悻悻然道:“王爷就不能放过?这朝堂上下,年轻美貌*员多得是,不过是棵乖剌蒲柳,不值得王爷费这多心思。”
豫王注视他,烛光中眉目深俊,仿佛蕴藏着无限情意,温声道:“本王是来找你道歉。”
“?”
“精舍那事,是冒犯在先,不该那般对待你。早前便说过,这种事需得你情愿,不可强施*威,可却时忘形,险些伤害你。还望你不计前嫌,莫要拒于千里之外,以后只当个朋友交往,如何?”
年身量不甚长大,正好可以装在里面。
朱贺霖二话不说,拉开柜门就钻进去,又探出头,雄赳赳道:“你且去开门。放心,有小爷护着,吃不亏!”
柜门嘎吱声关紧,苏晏瞪着衣柜,心道:这他妈又是什破事儿!当这里是走马灯?
那厢豫王又在敲门。苏晏只好慢吞吞走过去,给他开门,没好脸色地迎进来。
“下官刚要歇下,屋子简陋,连茶水也无,怠慢王爷。”
“奉安侯尚且不论,他独居洪庆殿,还未见着。另外六人,状元郎疏枝大叶,有魏晋遗风,不似阴谋之人。探花郎飘逸出尘,诸般俗务皆不上心,又有些人际交往障碍……呃,是趋避生人,下官实在难以想象他对叶郎中下毒手时情景
“……”
“清河这是不信本王?”
苏晏心想,你还有信用可言吗?早就down破最低点。嘴里懒懒答:“王爷既然这说,下官也只能接受。道歉不必再提,日后莫要再调戏下官便是。”
豫王笑道:“如何才算调戏?找你下盘棋,喝个酒,同去走马观花,不算调戏吧?”
屋角衣柜里隐隐几声咯吱轻响,像有人磨牙。
豫王并不介意,扫视圈,笑道:“你这满地落花流水,床枕横衾乱,不像独自歇下,倒像是和别人闹过什大阵仗。”
苏晏扯动嘴角,皮笑肉不笑:“哪里有什别人,就个,王爷说笑。”
豫王低头看看他赤裸足踝:“伤着?可要本王命人去请太医?”
“谢王爷好意,不必,已上过药,歇息夜便能好转。”
豫王见他板着脸,问答,半句题外话也无,不禁觉得无趣,又有些暗恼,自拣张桌旁圆凳坐,示意他也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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