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停下脚步,伸手入怀,摸到个纸团。
他将纸团慢慢展开,在宫灯亮光中看清,竟是张揉皱密折,是锦衣卫内部款式。
方才那个不知名锦衣卫千户,不知为何要故意使座驾吃痛受惊,在手下缇骑面前演这出戏,又在翻身落马时,悄悄将本该直递御前密折弹进他衣襟。
他飞快扫视,看到其中“苏晏”二字,立刻将密折重新揉成团,揣进袖中,不禁转头望眼。
那名千户已策马
沈柒知道他这是看出来,心下石头落地,再次告罪。
豫王不耐烦地摆摆手,径自走,侍卫们连忙追上去,后面又追着手忙脚乱捡灯内侍。
沈柒起身,那几名锦衣卫缇骑这才围拢过来,七嘴八舌,有关心千户大人可有受伤;有抱怨失控马匹险些连累他们,幸亏豫王没有计较;还有惊叹豫王神力,竟能掌逼退狂奔烈马。
名缇骑道:“这有什!当年豫王还是代王,戍守大同镇时,是赫赫有名猛将。他十二岁初战便率亲军,于逆境中以五十人对敌千余,最后逼得鞑靼首领兵溃败逃,役成名。区区匹惊马,还能伤到他?”
另名缇骑吃惊:“真?如何完全不知!”
地看不出异样神色,腾身上马。
行至东苑中门附近,道路迎面过来几名掌灯内侍,后面跟着小队侍卫。
沈柒看清被簇拥在中间那人,身材伟岸,披玄色斗篷,风帽遮半张脸,眼底蓦然亮。
他双脚夹镫,暗施内劲,胯下骏马陡然声悲嘶,流星般朝对方急速冲撞过去。
“当心!马失控!”沈柒使劲拽着缰绳,厉声大喝。
“你才多大,自然不知十几年前事,也是听爹说。当年先帝讨伐北成,便是将他带在身边,亲自教导军略。听说他在庚辰年‘边堡之乱’危急关头,驰援过还是太子圣上。”
“立下平乱救驾之功,又是母同胞,难怪皇爷在诸多亲王郡王中,对他格外亲厚。这些年豫王殿下甚至不用就藩,留在京城享尽荣华,哪怕睡那多——”旁边人递个眼色,这缇骑警觉失言,赶忙闭嘴。
沈柒只作未闻,皱眉道:“马挨这掌,想是骑不得。要你们匀匹给,要回去再领匹。”
缇骑们身负命令,要盯着沈柒回到北镇抚司,期间不能让他四处走动,尤其不能与人私会。刚才惊马事故已经是意外,又怎会让他再回头横生枝节,当即表示匀匹最好给千户大人,他们可以两人共骑。
沈柒二话不说上马,扬尘而去,其余缇骑紧随其后。行人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对面内侍吓得惊叫,宫灯落地。侍卫们则纷纷抽刀出鞘,挡在斗篷人身前。
斗篷人在铁蹄践身之前,掌重重拍在马颈下。
这击仿佛有万钧之力,骏马痛苦嘶鸣,冲势被生生遏制,沈柒从马背上翻身摔落,斗篷人却在反震气浪中岿然不动,只是风帽向后掀起,露出真容。
沈柒落地时连打两个滚,卸去大部分力道,并未受伤。他手撑地面,半跪告罪:“卑职驭术不精,险伤贵人,还请殿下治罪。”
豫王眯起眼审视他,面不改色道:“是马匹突然受惊发难,非你之罪,不必惶恐。孤王深谙马性,心中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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