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赶紧把人轰走,就算要告状,也去找有司衙门,别来祸害他!
“这胡乱写是什?看你是失心疯!”黑脸汉子把扯掉苏晏正在写纸页,直接撕碎,当即朝两旁校尉喝道:“你们,将他叉出午门,扔到街口去。再敢回来撒野,就打断他腿!”
两名锦衣卫校尉二话不说,冲过来叉住苏晏往外拖
鼓员也是从锦衣卫中抽调而出,是个年近三旬黑脸汉子,闻声从廊下休息处赶来,大老远就不耐烦地催促:“可以可以,还要敲多少下,敲破你赔得起?”
他将手中登记簿拍在旁边木桌上:“什人,所告何事,有没有写好状子?会写字就过来填单子,不会写字话,你说填。”
苏晏不与他计较,左手抱匣,右手执笔,在登记簿上告状人行,行云流水地写下“司经局洗马兼太子侍读苏晏”。
鼓员见,脸色微变。来这儿敲登闻鼓,十个有八个都是平民百姓,或者是军余小吏,或者是犯官家眷,何曾见过五品京官亲自来敲鼓!这姓苏还是太子侍读,怎不走东宫途径,找小爷去诉冤?非要来这里给他添麻烦。
他心中隐隐有不祥预感,再看登记簿上被告人,眼前黑,几乎当场晕过去。
被负责纠察御史记录下来,以失礼处置。
御门升宝座,鸣响鞭,大臣们行跪三叩礼。随即九卿六部大臣依次奏事或敬呈奏折,由皇帝下令议商,做出决断,发布谕旨。
就在百官进入太和门广场,听政已进行半个多时辰后,辆马车辚辚地压着青石板,停在午门下马碑前。
苏晏抱着个黑漆螺钿木匣下马车,在拂晓天光中,望向午门外竖立登闻鼓。
这登闻鼓乃是开国皇帝下令设置,直延用至今。京城官民、赴京边远百姓,若有要案便可击鼓鸣冤,也就是俗称告御状。甚至连死刑犯,自认为有冤屈,也可以由家属代其击鼓讼冤。
那栏赫然写着:“锦衣卫指挥使、掌印管事冯去恶”。
个从五品小京官,穿着孝衣闯午门,要状告天子亲军、正三品锦衣卫掌印首领,还非得用敲登闻鼓这般万人瞩目方式……怎看,这里面都有奇情大案,足以搅动朝堂风云变幻那种,搞不好还要连累他这个微不足道鼓员掉脑袋……
黑脸汉子越想越觉得胆战心惊。
但他又不能听由这少年*员把这案子捅到御前——无论对方告状成与不成,自己非被指挥使大人抽筋剥皮不可!
锦衣卫不仅是天子侍卫和仪仗队,南、北镇抚司还手握侦刺缉捕之权,诏狱十八刑更是令人闻风丧胆。掌印指挥使冯去恶得势多年,根基深厚,哪里是个年不足弱冠小文官可以撼动!
但皇帝也规定,此鼓非大冤及机密重情不得击。六科给事中和锦衣卫轮流值守登闻鼓,接待击鼓人,登记鼓状。旦鼓响,钦定监察御史将会出巡盘问,决定是否上报天听。
苏晏打就是这面登闻鼓主意。
他没有穿*员补子常服,而是身素白缌麻孝服,头戴白色垂绦小冠,抱匣而行。
在手执榜牌锦衣卫校尉注视下,苏晏拾阶而上,单手抽出架子上鼓槌,用力敲击鼓面,下下,沉稳有力。
他整整敲十二下,方才住手。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