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清清嗓子,脑中飞速梳理下思路。在来时路上,他边推敲沈柒口述纲要,边迅速翻阅暗盒中证据,几乎是目十行,心底大致有条陈轮廓。
冯去恶罪行,归纳起来不外乎是挟势弄权、贪赃枉法、逼死大臣、铲除异己,可如果就说这几项,苏晏觉得分量太轻,不足以把他钉在历史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那就把几个大论述要点拆分细化,分条析缕,再饰以隽语,结合大量有说服力论据,尽量将论证过程表现得高屋建瓴、势不可挡,占据道德法制高地,先用声势压死他!
……前世写党政报告经验诚不欺!苏晏腹稿打得游刃有余,十二条罪状张口就来。
罪时并没有供出他。这份掩护不仅是表态度,更是种变相威胁——暂不供出你,保不保,你自己看着办吧。如果你不仁,那就别怪不义!
更何况,冯去恶根基不浅,权势也不轻,颇为好用。若是任由他倒台,自己还得再寻个同等级结盟打手,怕是不易。
于是他出列,不屑地喝道:“苏晏!你区区个洗马,且管你书库图籍去,有什资格弹劾三品大员?”
苏晏神情比他更不屑:“有没有资格弹劾,皇爷说算。想用品阶堵住嘴?行啊,既然你这重视上下尊卑,怎皇爷还没出声,你就先抢着指手画脚?这是欺君邈上,你奉安侯莫非是想造反?”
卫浚被他番近乎耍无赖诛心之言,噎得差点倒仰,忙不迭朝皇帝告罪:“老臣并无邈上之意,陛下明鉴啊!”
景隆帝淡淡道:“奉安侯,此事与你可有关系?”
“无关无关,臣并不知情。”
“既不知情,且站在旁多听多看少发言,虚怀若谷,就知情。”
卫浚被皇帝嘲弄和奚落刺得老脸涨红,只得讷讷地退开。他看冯去恶眼,默默道:不是本侯不帮你,皇帝明显要拿你开刀,你自求多福。
冯去恶跪在御前,佩刀已被卸去,只是低头咬着后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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