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不吃他这套,冷笑道:“兵马司巡夜是本职,奉安侯如何就闻声而来,还来得这快,莫非两下里暗有勾牵?孤竟不知,五城兵马司原来不是隶属兵部,而是任由你奉安侯差遣。”
外戚与武官勾结,染指兵权是大罪,太子觌面句,便问得极诛心。
卫浚心底暗骂:这小子越发刁钻难对付!面上强打笑意,解释道:“老臣盖因前几日又遭宵小刺杀,幸得无碍,才带领家丁入夜巡查府邸附近,听见此处有异动,便过来看个究竟。”又反问:“深更半夜,太子殿下何以不在东宫,白服现身街头?莫非冶游太久,错过
西燕亵衣也是湿,被风吹直打哆嗦,没奈何穿上夜行衣,又被迫蒙上面巾。
他忍不住盯着吴名脸瞧,第眼只觉普通,与丰神俊逸豫王相较,顶多只能算五官端正,心底莫明地有些失望。但再多看几眼后,视线又从峭薄嘴唇、孤挺鼻梁上方,蓦地撞进那双寒星剑芒似眼睛,整个人好似被破堤冰河席卷而去,又像被漆黑夜空中道亮白闪电击中。
西燕不禁后退两步,怵然想:这是个煞星!
吴名忽然对他露出个微薄冷笑:“拼尽全力跑吧,自求多福。”
然后他将西燕推出墙角,朝官兵方向捏着嗓子喊:“抓贼!抓贼!有个黑衣贼进奴家院子!”
服,虽看不清面目,但吴名眼就认出体态,正是卫浚老贼。
这是在马车里截住谁,卫老贼激动得连缩头乌龟也不当?莫非又是替身……不,训练替身哪里是那容易事,光是寻找容貌天然肖似之人,也得花不少时间。他刚死个替身,短时内找不出第二人。
仇人近在眼前,吴名反倒异常冷静,把临机而生几个刺杀方案在脑中权衡,甄选成功率最高个。
他转身几个起落,回到屋顶。西燕正试图滑下垂脊,战战兢兢地用脚去够屋檐。
吴名把拎起逃跑不成伶官,又掠过两条街。拐角僻静处,他将西燕往地面栽,冷冷道:“脱衣服。”
西燕身夜行衣,,bao露在远远映照而来火光下,呆住-
卫浚赶到时,马车里下来少年正脸色铁青地骂人,石乐志捏着鼻子挨骂,恂恂然称是,但就是不放人离开。
他定睛端详,这少年确确是太子朱贺霖,顿时面上堆笑,在马上拱手行礼:“原来真是小爷。这些兵丁有眼无珠不识泰山,竟敢对小爷无礼,该罚!石指挥,还不快向小爷磕头赔罪?”
石乐志当即噗通跪地,不住地磕头:“卑职眼瞎,小爷饶命!”
卫浚又道:“巡夜缉盗,是兵马司分内所在,不慎冲撞小爷,还望小爷高抬贵手,放过他们。如此,下人们也会感激小爷仁德。”
西燕下意识地抓紧钱匣,双臂抱胸,语带哭腔:“好汉想要做甚……”
吴名不耐烦,上前两三下扒他戏装。襦裙和褙子被夜风吹得大半干,只有些濡湿。
西燕脸羞愤地继续脱亵衣。
吴名额角青筋直跳,低骂:“不要脸!”说着脱去身上夜行衣,兜头扔给西燕,将戏装胡乱穿在自己身上,又扯下蒙面巾,打散发髻,将头油亮乌发披在背上。
他身形匀称,个头不算太高,这般女装披发,乍看还颇似落难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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