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言出必行,命人取来十张面额百贯宝钞,装在匣子里交予西燕。
西燕接过匣子紧抱在怀,惶然地看眼吴名,哀求道:“这位好汉要掳走,王爷开恩,救救小人!”
豫王哂笑:“孤王恩不是已经给你?如何又来讨要。自求多福吧。”他挥手赶客,吴名当即拎起西燕后领,依旧翻墙出王府。
西燕这才意识到,有钱没命花,拿钱也白搭,不禁又悔又怕,呜呜啼哭。
他唱惯戏,哭声也带戏腔,波三折,听得吴名鸡皮疙瘩抖落地,要不是看在复仇大事上,早将他从半空中扔下,自生自灭去。
“谁敢搜小爷车!”太子声清喝,掀帘迈出车厢。
马车四周团团包围着兵马司兵卒,为首人骑在红骝上,正是东城兵马司指挥石乐志。之前他奉命搜查内城东城区域,见深夜空荡荡大街上,只辆马车肆无忌惮地疾驰,觉得可疑,便带手下将马车拦下,想要搜车。
车夫是东宫名内侍,被小爷吩咐过,不可泄露身份,便好言好语劝说车上有贵人,不宜惊动,请他们让出路来。
石乐志心道:半夜三更在街上驱驰,能是什贵人,再说,就算车上之人有官半职,能贵得过当朝太后姻亲、贵妃亲叔父奉安侯?
于是铁心要搜车。又在言语间放出索贿之意,仗势压人,这才惹恼车夫,禀告主上。
飞掠过几条街,西燕还在哭。吴名不禁开始怀疑,混入戏班行刺,根本就是个下下策——这戏子胆小如鼠,哪里是个能打掩护,只怕到时见卫老贼就露怯,连累自己功败垂成。
可若是少这个台柱,谁去献唱,总不好他自己化个妆披上戏服登台吧?
吴名烦躁地皱眉,忽然听见远处隐隐有喧哗声,在幽静夜色中传得甚远,他耳力过人,仔细听,怀疑是兵马司巡夜铺兵。
将西燕随手搁在屋顶,吴名蹿上高高牌楼,举目望去,见两条街外灯火如炬,官兵们围着辆马车,攻又不攻,撤又不撤,僵持在那里。
距其不到两条街,又驰来另队人马,从衣装打扮上看,像是奉安侯府护卫。中间簇拥着匹高头大马,马上之人锦衣燕
车内少年现身,自称“小爷”,把石乐志吓大跳。他不过六品武官,哪里见过太子真容,就连东宫腰牌也不曾见过。不敢贸然行礼见驾,怕被人诓诈,徒增笑柄;又不敢直接将对方当做骗子,听说当今储君玩乐心重,是个不守规矩,万真是太子离宫夜出呢?顿时左右为难。
身边名副指挥使低声提醒:“此事紧要,不如让下官去禀报侯爷,看他如何指示。再怎样,侯爷总知道真假。”
石乐志连连点头,叫他快马加鞭。这厢应付着不知真假太子,把话车轱辘来回说,只不肯让路。
奉安侯府离此不远,卫浚听禀告,心中大喜——这太子若是假冒,那是欺君罔上大案,落在他手中,可不是大功绩件;若真是朱贺霖本人,夤夜私离皇宫,野服游乐,举行荒唐失德,正好明日授意结附他言官,在朝堂上狠狠弹劾,撼撼东宫宝位。
无论是不是,于他而言都是难得好机会。卫浚也顾不得那个神出鬼没刺客,点齐家丁守卫,大张旗鼓地护着他赶往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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