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在端详他,微皱眉:“怎又瘦些儿,你家厨子还真想被治罪?彻查冯党之事,朕也知道错综复杂,又不催你,可缓着来。”
苏晏感念皇帝体贴,笑道:“不关厨子事,公务也忙得过来,只是苦夏而已,胃口稍欠,入秋便好。”
想抱起来掂掂,看究竟轻几斤……这念头在皇帝脑中闪而过。当着殿内外伺候宫人,他若无其事地给苏晏赐座,吩咐道:“折子给朕瞧瞧……喔,这厚。”
苏晏呈上奏折,垂手静待。
皇帝页页认真翻阅完毕,有些意外,抬眼看他:“你这何止揪出冯去恶党羽,是把锦衣卫上上下下筛个遍啊!百户以上百余人,分上中下三等做点评,比考核*员业绩京察还仔细。怎,想替朕给锦衣卫换套新班子?”
,嘘寒问暖,关怀备至,比他那当官便宜爹有人情味得多。还说道六月初七是苏晏生辰,她这个远在边域母亲,不能亲自下厨煮碗长寿面给儿子,只能亲手缝制几套夏装,托信使并寄来,希望长短合宜。
苏晏看着包裹内精工细作夏衫,不由叹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又问旁伺候苏小北:“今日是六月初吧?”
苏小北答:“今年闰五月,大人忘啦,所以今日又是五月初。”
苏晏说:“哦,那生辰应在下个月。其实连生辰都忘,母亲在信中提醒才记起来。”
他魂穿过来时候,原主就已经来到京城备考。他孤身住在客栈半年,并未见过原主父母。虽然拥有原主全部记忆,但也只像看场漫长电影,悲欢离合都是别人,与己并无切身感触。直到如今看到林氏手迹,才从温煦言辞和缱绻字迹中,感受到丝久违亲情,于是决心在此世接替原主责任,把二老当做自己父母来奉养。
苏晏知道这般举反三做法,其实正中皇帝下怀,皇帝心底指不定多满意他闻弦歌而知雅意,只是表面工夫还要做足,便恭声禀道:“是臣多事。但冯去恶经营锦衣卫多年,根深蒂固,若不如此彻底梳理,顽瘤难以尽除。臣想着,摘个是摘,摘串也是摘,不如借此
不过,手书末,语焉不详句“当官,就是大人,朝堂不同于学堂,规矩甚严,莫要再旧念复萌,以免被人诟病操行,切记”,很是让苏晏琢磨片刻,仍未明白林氏所说“旧念复萌”指是什?印象中原主性格文静,读书又勤奋,没什毛病呀?
想不起来就不想,反正就算有毛病也是原主,与他无关。苏晏将家书收入书房抽屉,整理好衣冠仪容,带上厚厚本奏折和佐证材料,坐马车前往午门,进宫见驾。
景隆帝下早朝,听蓝喜禀告,大理寺右少卿苏晏已候驾多时,便传他御书房见驾。话音方落,皇帝略沉吟,又改为养心殿,并吩咐内侍提前备好茶汤点心。
苏晏在内侍带领下,来到养心殿内,见周围布置,知道是皇帝常住地方,在此接受臣子觐见,是种以示恩宠表现。
他在御前规规矩矩行礼,忍不住偷眼打量皇帝——月余不见,皇帝似乎略有清减,但神采依然,恬淡宁静面色像潭深泉,炎炎夏日里见,令人遍体清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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