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柒面露不悦,冷笑声:“锦衣卫只知皇命,不知什蓝公公绿公公。怎,你们想抗旨?”他拇指推,绣春刀铿然出鞘,寒光在朱红宫墙上闪过,吓得内侍们放下软轿,伏地告罪:“奴婢失礼,绝无抗旨之意,佥事大人恕罪!”
“此次饶过你们,下不为例!”
内侍讷讷称是。锦衣卫是皇帝心腹,首领们素来气焰嚣张,尤其是皇命在身,更是眼高于顶。这位沈佥事他们也有所耳闻,因为在冯案中立功受到擢拔,又得皇帝亲赐乌纱、鸾带、飞鱼服,执掌北镇抚司,正是新贵中新贵,轻易得罪不得。他敢如此高调行事,自然是有御旨傍身,多说被削脑袋去,死也白死。
沈柒还刀入鞘,说:“轿子有锦衣卫校尉来抬,用不着你们。”
内侍们连忙告退。
不成气候!可他再不成气候,该有总有吧,皇爷如此当机立断之人,遇上他怎就……哎!真是枉费咱家片苦心!
恼归恼,圣意还是要执行,蓝喜扶起苏晏,从另扇殿门出去,抬手招来几名内侍,道:“抬顶软轿来,送苏大人去南书房。”
虽说皇帝眼色,看着像是让他把人送出宫,但皇帝只知苏晏醉酒,并不知天水香之事,万日后得知,难保不因苏晏药效发作后被人捷足先登,而迁怒他蓝喜办事不力,没留住人。
且苦心孤诣安排落空,蓝喜难免心有不甘,便做个折中处理,先给送去御书房,想着回头等把豫王撵走,看看皇帝那边还有没有鸳梦重拾心思。
他目送软轿出屏门,摇摇头,走回正殿伺候御前。
沈柒见人走远,掀帘钻进轿厢,见苏晏蜷在座位,呼吸急促,面色嫣红,额上渗出细密汗珠。他心底阵慌乱,忙不迭将人搂住,急唤道:“清河!清河!这是出什事?”
苏晏面上醉意酡然,强忍体内烫热欲望,睁眼看他下,眼底戒备不觉松懈几分,低声道:“怕是着蓝喜道……这死太监,还真敢!幸亏皇帝——”他咬咬嘴唇,欲言又止。
沈柒皱眉道:“原本担心是太子,才不得不入宫面圣,其中隐情……算,如今不是说这个时候,先送你出宫。”
“送回家……”苏晏艰难道,“眼下只能指望你,七郎。”
青罗软轿离开养心殿宫门,左拐进入宫道,穿过月华门再右拐,便是南书房。
就在月华门前,抬轿内侍被名身穿御赐飞鱼服锦衣卫首领挡住去路。
内侍见他是从后方追上来,看眼腰牌,客气地问:“佥事大人有何事?”
沈柒肃然道:“奉皇爷口谕,送苏大人出宫。”
内侍犹豫:“可是蓝公公说把人送去南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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