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北气喘吁吁地找到苏晏时,他正在静巷口小食店里吃芋圆豆花。
大海碗豆花,用冰镇过仙草蜜水泡着,拌上芋圆、薏米与西瓜丁,撒上细细炒花生碎,勺口甘甜冰爽,苏晏吃得美滋滋。
苏小北快步走到他身边,附耳道:“大人,刚刚有宫里太监来传旨,圣旨如今正在怀里。”
苏晏不以为意地说:“先别管那个,看你跑得满头汗,当心中暑。”
“来,坐这里。”他踢踢条凳脚,转头对店家叫,“再来碗芋圆豆花!”
道:“奉安侯横行不法,咸安侯亦有不教之过,着司礼监太监,每日巳时于两个侯府门口,替朕大声申饬他们罪错,朕没叫停,就这天天地申饬下去。”
蓝喜闻言暗惊。侯府位于繁华街市,负责申饬太监声音洪亮,每日厉声怒斥个时辰,喝骂声传遍市井,有耳皆闻。而被申斥两位侯爵要在门内依礼跪叩,静默听训。
都说打人不打脸,如此处置,比在午门褫衣打廷杖更令人难堪,更充满羞辱意味。尤其奉安侯,是出名爱面子,这天天被指着鼻子骂,还不把他剩下半条残命也给骂没!
卫家两个侯爵颜面扫地,只怕之后很长段时间,在朝堂内外都抬不起头来,更别提像从前那般飞扬跋扈。而*员们旦知道卫家不得圣心,也必然逐渐对其疏离慢待。卫家即使有太后作为靠山,也遏不住这股日中而斜颓势。
——后宫不得干政。皇帝再怎孝顺,太后再怎说得上话,毕竟她还是身在后宫。
苏小北抹着热汗坐下,拿着勺子唏哩呼噜吃大半碗,嗝出口焦热浊气,觉得整个人都清凉安定下来,感激地对苏晏说:“谢大人关心,这圣旨……”
苏晏喝完碗里最后口仙草蜜水,笑道:“不必看,就是贬官外放敕令,全是官方套话。塞进行礼中并带走就行。”
苏小北又说:“大人料事如神,昨夜果然有伙歹人冒充成盗贼宵小,上门打砸,幸亏大人提前避祸,否则十有要遭毒手。今日传旨太监看也气愤不已,说要向圣上禀明此事呢!”
苏晏说:“此事必是奉安侯指使。这老狗贼手段阴损下流得很,只剩半条命,还这不积阴德,也不怕恶有恶报,死得难看。”
他掏出二十文钱搁在桌面,起身道:“圣旨既然下,明日便去吏部领任命文书,启程出京。明日巳时,你们装好行礼,驾驶马车,来这里接
而皇帝仍不解气,接着说:“你去回太后,给卫氏晋位分事,朕以为不妥,不必再提。告诉卫氏,让她安安心心当她贵妃,好好照顾皇子,至于外朝与娘家之事,还是少操心好!”
这话对于卫贵妃,已是极严厉敲打,明白着告诉她,若不是看在小皇子份上,你连贵妃之位都保不住。蓝喜几乎可以想象他去传这个口谕后,贵妃娘娘五雷轰顶神情,紧接着就是大哭大闹,水漫金山。
然而蓝喜知道,景隆帝宽仁心旦冷硬起来,连磐石也未必比得过,此番卫贵妃再怎哭闹,恐怕也换不来天子个垂顾。
他深深躬身,恂然道:“奴婢遵旨。”
蓝喜刚退走两步,皇帝又叫住他:“命人传朕口谕,宣锦衣卫指挥佥事沈柒,南书房见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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