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瞪他弟弟眼,转而逼问:“犯什事,被撵出来?”
苏晏说:“有个有钱有势老贼,逼*姐姐,被拿剑砍断条胳膊,家里人为避祸,把撵出来。”
王六猛拍大腿:“砍得好!老子最看不惯仗势欺人*棍!要是大爷在场,把他上下两头都砍!”他对着苏晏啧啧称奇:“没想你个手无缚鸡之力书生,还能提剑砍人,胆量不小,是条汉子!”
苏晏也猛拍地板,随即把吃痛手藏到身后直抖索,义愤填膺道:“等避过这阵风头,日后回京,定按大哥说,把他上下两头都砍!妈老狗畜生,坏事做绝还不让人骂?就记恨当堂骂过他,背地里处处使绊子构陷,害差点被棍子打死,还放恶狗咬,还去官府恶人先告状……临走前,家里也是他给砸,还想割鼻子,还好躲得及时……”
他连骂带吐苦水,通滔滔不绝,说到恨处怒发冲冠直捶地板,把个王六听得愣愣,竟生出同仇敌忾情绪,气愤道:“老子只当陕西不是人呆地方,却原来皇城根儿天子脚下,也有这等不要脸腌臜事!换作大爷,现在就回京去,把那个老狗给剁成肉酱,怕他什有权有势,大不拼去条命不要,人死diao朝天,大哥跟你说……”
“嘎吱嘎吱……”破烂太师椅摇个不停,椅缝不堪重负地发出声响。
苏晏身上披件不知多少人穿过臭烘烘外袍,抬头看大马金刀坐在面前贼头。他在被扛进寨子时就清醒,仍装成昏迷,麻袋般挂在贼人肩头动不动,视线乘机从下往上,把整个匪寨扫个囫囵。
进屋,就被丢在木地板上,他吃痛坐起身,紧接着劈头盖脸被砸件粗布外袍。
王六搬来两张椅子,正正对在他面前,自坐张,两条胳膊往椅背摊,架起二郎腿,流里流气地抖着脚,歪着头审视新绑来肉票。王五坐姿比他稍有收敛,但也是脸匪气,颧骨边还有道刀疤。
说来这对贼兄弟还有些痞帅痞帅,可惜不干好事。事已至此,只能随机应变,寻找脱身机会,苏晏想着,忍着霉味把外袍穿上,盘腿而坐。外袍长及膝弯,刚好可以遮住大腿与交叉脚踝,只露出折起半片膝盖。
王五推太师椅,起身把他弟弟拉出房门。
王六说话被打断,不爽问:“做什?”
王五低声道:“你被这小书生话头给绕进去!”
“啊?没有,瞅着他挺倒
王六嘀咕声:“真他娘白。”
王五喝道:“说,究竟什来路!别扯什穷酸鬼话,们哥俩眼睛毒得很!不说实话,把你从手指脚趾开始,节节剁,扔去后山喂狼。”
王六补充道:“落在们兄弟手里,只有破财免灾条路,你乖乖自认倒霉,把金银细软都交出来,再写信回去让家人备齐赎金。手交钱,手放人,绝不含糊。”
苏晏苦笑:“两位大哥,个家道中落书生,身无长物,哪有什金银。就京城里处小破宅子,出门前还被人打砸,临行前夜睡还是门板。说起来,还是被撵出京,这路餐风露宿,眼见终于要熬到地儿,被两位大哥逮。”
他说得情真意切,王六又嘀咕声:“真他娘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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