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红
张三哼着小调,走在街道上溜达几圈,全无收获,正怏怏地打算回去挨骂,忽然看到街道那头辆马车,眼前亮——能用得起这宽敞马车,后面还有侍从跟着,肯定是有钱人;车身外满是风尘,想必远道而来,莫非听闻平凉今年边市将开,来做茶马生意?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几日伙食费就靠它!
李四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站在路旁摊子边上装作买菜,待到马车临近,猛地横穿出去,往马蹄前躺,曲身抱腿,嗷嗷地叫起来:“哎呀!马撞人啦!骨头踩断,好疼啊啊啊——”
驾车苏小北惊之下,脸色发白,猛地拉住缰绳。不等他跳下马车,两侧缇骑当即冲过去,将地上打滚之人团团围住,喝道:“什人?为何挡住去路!”
李四高声痛叫:“被你们撞伤人!腿骨折,你们陪诊金和误工费,否则就去衙门报官,让你们留个污底,生意也做不成!”
京师人与物,忍不住想起自己送奏折和信,不知他们都收到没有,又会做何反应。
荆红追见他魂游天外,手里握着纸包,糖也险些洒,伸手过去捏紧开口。
于此同时,苏晏回过神,忙不迭伸手去按纸包,倒把对方手在自己大腿上按个正着,尴尬地笑笑。
“……属下冒犯。”荆红追面无表情抽回手,隔着层薄衫感受到苏大人体温,以及薄衫下方结实有弹性肌肉触感,心底慌得要命,鬼使神差地想再多冒犯点,又立刻唾弃自己禽兽不如。
苏大人没被贴身侍卫冒犯到,倒是因为马车个大颠簸,整个人直抛直落,被冒犯得蛋疼。
苏小北跳下马车,又慌又气道:“明明是你自己突然从路边蹿出来,都没感觉马撞上人,凭什让们赔钱!”
“被撞又不是你,你当然没感觉。”李四说着,大声哭嚎起来,“青天白日,马车撞人啦!撞完还想逃逸,天理何在啊……”
马上个侍卫皱眉拔刀:“滚开!否则你这腿就真别想要!”
李四非但不滚开,哭得更大声:“逃逸不成,还想杀人灭口啦!各位父老乡亲,哪位好心帮报个官哪……”
苏晏撩起车帘探头看,乐:“哟,碰瓷儿。欺负没装行车记录仪。”
他叹口气,又吃颗糖,心思缥缈地想:颠半个月,屁股快要开花,不知道接下来还要坐多久马车……要是能把轴承弄出来,降低车轮摩擦力,就能提高车速……再弄个橡胶轮胎,车身就稳多……可惜橡胶树目前只有越南,唔,是交趾那边才有,又没法移植,难呐……比起来轴承好像还容易些……-
西北风沙卷袭,街道蒙上层灰头土脸颓圮感,尽头座破破烂烂房子更显荒凉。
李四与两名同僚赌叶子戏输,只好把帽子脱,换件粗布衫,骂骂咧咧出门。甩门时力气稍微大点,只听“哐当”声,整扇木门脱落,在台阶上磕断个边角。
他吓跳后,为难地挠挠鼻子,上前把木门扶起,往门框处用力卡,算是勉强安回去。
当然,谁要是再轻轻推,门板必然又要倒地,但这就不关他事,就看后面哪个同僚倒霉,得掏钱去修门——更有可能谁都不想修,那就继续卡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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