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正要再打趣两句,眼角余光瞟见远处个牵着马人影,似乎有些眼熟。他眯起眼,盯着那人背影看,越看越觉得蹊跷,忽然放声高喊:“喂——那位威武雄壮牵马汉子!”
那人下意识地个回头,眉目被荆红追看得清清楚楚。荆红追诧异道:“是王五……或是王六?”
苏晏相信荆红追过人眼力,有些疑惑:“这两兄弟不是劫狱后率众逃出延安,被卫所骑兵追捕,怎会出现在此?”
那人回头看时,仿佛愣怔秒,当即翻身上马,朝草原深处狂奔。
“见面就逃,肯定心虚,搞不好又要出什幺蛾子。”苏晏当机立断,扬鞭催马,“追!先拿下再说。”
“不会不会!”闫昌生怕银钱落空,拍胸脯道,“做人最重要是诚信,既然答应苏公子,自然会先保证咱们这笔买卖。至于军营那边,会另想办法。”他把目光投向草原上那些几乎站不起来瘦损马匹。
“先去应付下,苏公子……”
“无妨,再逛逛,囿长请自便。”
闫昌又交代句:“城堡勿要擅自进入。”才随小吏匆匆去。
苏晏等他骑远,朝身边荆红追眨眨眼:“凡是警告‘请勿入内’地方,往往都会被人闯进去,这叫逆反心理。”
带上。”
“哦,为何?”
“牧军刁蛮无知,怕冲撞公子。”
闫昌用言难尽眼神,瞥眼这位苏公子,有些话不好当面讲:里面半都是发配来充军犯死者,性情凶狠,又常年不见女人,憋得火烧火燎,乍见你这般唇红齿白小公子,若是没有足够武力震慑,还不像群狼扑羊,把你活撕!
苏晏先前偷听王监正和手下谈话,知道牧军逃亡过半,监寺苦于无人养马,不得不向朝廷请求调拨人手,刑部才把重刑犯发配过来。
荆红追问:“闯进去之后呢?”
“要捅大篓子,要发现大秘密,总归不会无功而返。”
“那大人是要进堡去?”
苏晏笑:“那囿长说,要把侍卫都带着才好。你看现在就你个,啧。”
荆红追不服:“个顶他们二十个不止。”
又想起被劫持到鹰嘴山匪寨时,王辰曾亲口供认,他哥哥王武曾经就是牧军员,盖因用心养战马被人毒杀,怕问责,才不得不逃走,落草为寇。
“他也不想当逃兵,可牧军也不比马户好多少!听说监苑里不少官马都被盗卖,草场也被许多豪强侵占去,那些当官又贪污成性。官马们无人料理,都是又病又瘦,边军们人人养私马倒卖给官府。哥用心养官马,某天夜里忽然被人毒死,他怕掉脑袋,无可奈何才逃回来,和们同落草。”
王辰话犹在耳旁,苏晏蹙眉想,恐怕这马营城堡还真得进去瞧瞧。军营斩首令,第斩就是逃兵,这批牧军究竟是什情况,为何宁可冒着掉脑袋风险,也要逃亡成为流民。
闫昌陪同他又逛片刻,名小吏骑马过来,禀道:“宁夏卫张千户来,催讨军营需要骑操马匹。”
苏晏听,故意问:“这……咱们这笔买卖,是否影响军营战马输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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