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几个月前刚当上太子侍读时，景隆帝就漠北
局势垂问过他，他给出
个“胡萝卜催驴跑”“小妾扶正”歪主意，结果还真被采纳。
后来他遭到陷害，挨
顿廷杖，伤愈回宫后皇帝又召见他，说到暗派密使访问北漠诸部，瓦剌反应最为热切，其首领虎阔力有意接受平宁王锡号，甚至提出，只要铭朝支持他部统草原，愿去北成帝号，自称可汗，同时尊称大铭天子为天可汗。四舍五入就是表示臣属意思。
景隆帝对此有所意动，而苏晏也觉得，在北漠大大小小十几个部落中，瓦剌算是比较理想拉拢对象。来势力颇为强盛，又不至于家独大；二来瓦剌曾杀被大铭成祖皇帝击败后逃亡北成末帝，与鞑靼因争夺正统汗位而连年交战，是对不死不休鹬蚌。这种敌对关系，对于大铭而言，很有利用价值。
只不过他们提出首要条件，是让王子昆勒与大铭公主联姻，景隆帝对此绝不能接受，结盟事就此搁浅。
这几个月，双方都在互相试探底线，边漫天要价，边坐地还钱，既没撕破脸，也没达成致，就这
暂时性地吊着。
哆嗦。
桥对面那个男子见状，扬声说道：“你这样不行，还是会继续磨伤。拿着这个。”
他凌空丢个物件过来，苏晏下意识伸手去接，荆红追担心有害，纵身跃起，在半空中抢先接到手，又轻飘飘落地。
“好身手！”那人赞道。
丢过来是两块绑腿，用柔软小羊皮缝制五层，朝内面垫厚绒，隔着外裤绑在大腿内侧，确能防止磨伤。荆红追把绑腿递给苏晏，神色略微缓和，对那人抱抱拳：“多谢。这绑腿
们买，多少钱？”
苏晏回忆起这出后，敌意消退不少，但仍有戒备，接着问道：“阁下来大铭境内，所为何事？”
瓦剌男子翘起大拇指向后指指，“来卖马，换茶和盐。去趟平凉，但那地方当官太无赖，想用劣质发霉茶叶，换们好马。干脆就走，打算去灵州，听说灵州清水营，今年初秋要开边市。两位呢？这是要去哪里？”
苏晏想从他口中打探消息，便说：“可巧，们也要去灵州。”
瓦剌男子笑道：“既然都要去灵州，不如与们
“不卖！送你们，要就要，不要就扔掉。”异邦男子不快地皱起眉，“卫拉特人送出去东西，就没有收回来道理。”
苏晏虽然没在这个时代接触过草原部落，但前世旅游时打过交道，知道游牧民族大多性情刚烈，直来直去，不爱兜圈子，对待看得顺眼客人相当热情好客，反之语不投机则随时拔刀而起，算是冰火两重天类型。
对面自称“卫拉特人”男子送绑腿举动是好意，但苏晏刚从横凉子被屠镇惨烈中走出，对鞑靼诸部心怀芥蒂，于是问道：“敢问卫拉特是何国家或部落？与鞑靼是什关系？”
“们是源于八河地区森林之民，与草原之民达延人并无关系，不过个在西，个在东。”男子不屑地抬抬下巴，“硬要说关系话，算是宿敌。”
苏晏听得有点懵，但很快反应过来，他口中“达延”，被大铭称为“鞑靼”，而按照他说地理位置推测，所谓“卫拉特”就是瓦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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