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草原儿女奔放,没想中原人也有这般不拘礼教,佩服佩服。”男人打趣似说道,语气却并不让人讨厌。
苏晏顺着对方目光,低头看向自己——坐在溪边岩石上,光溜溜大白腿向两边岔开,中间是荆红追后脑勺,位置与角度都十分暧昧,确很像在做什不可描述之事……
不,这是个天大误会!是个有节操直男,绝不会在光天化日下行此龌龊之举!
苏晏正想替自己澄清下清白,荆红追扯过长裤往他腿上搭,起身挡住桥头众人视线,寒声道:“与你何干,要你多管闲事!”
异邦男子愣愣,哈哈大笑道:“开个玩笑而已,何必如此生气。看到你在为他包扎,是伤在大腿上?”
腿内侧果然红肿破皮,再磨下去就要肉烂血流。他扶着石块慢慢坐下,吩咐:“阿追,你去包袱里找两条棉纱给。”
荆红追回头见他大腿,两边各有巴掌大摩擦伤,像白玉上片嫣红血沁,触目惊心,忙半跪下来查看,心疼道:“大人腿上被马鞍磨得这般厉害,都是属下疏忽,是没把大人照顾好。”
他自幼在饥寒中打熬,习武时能席地而睡都算是舒服,知道苏大人细皮嫩肉,却没想嫩得跟豆腐差不多。
加上苏大人又戴着纱幔斗笠,看不清神情,不知他忍痛到现在,登时自责不已。
苏晏叹气道:“不关你事,是这身皮囊太不中用。”原主基佬也就罢,还特身娇体软易推倒,至今连块腹肌都没练出来,简直是废柴中废柴。如果有二次魂穿机会,他愿意折寿十年换回自己原本身体,实在不行,给个护心毛肌肉大汉外壳也行,再怎都比手无缚鸡之力书生强吧。
荆红追脸生人勿近,眼神森冷,散发着“快滚别碍事”腾腾煞气。
苏晏尴尬地提着裤子穿上,把手搭在荆红追肩上,说:“没事,走吧。”
荆红追转头问:“大……公子还能骑马?”
苏晏道:“能。有棉布包着,就没那磨人,抓紧时间赶路,早到地方早解脱。”
两人回到路旁,荆红追扶苏晏上马。苏晏大腿往马背两侧跨,伤处隔着棉纱摩擦鞍鞯,依然疼得直
荆红追回到马旁掏包袱,见桥对面远处道路上出现大队人马——准确地说,马背上人影只二三十个,后面浩浩汤汤片,全是无人骑乘马匹,在头马带领下,走得规规矩矩。
看着像是往来边城马帮,要是贩货返程,要就是直接卖马。荆红追收回警惕目光,取出棉纱走到苏晏面前,半蹲着替他包扎伤处。
片刻后,桥上方陌生声音骤然响起:“这是在做什?”说是大铭官话,带着轻微异国腔调,尾音像低回滑弦。
荆红追转头,见隔着木桥,溪对岸人马停驻,为首男子骑在匹出奇高大骏马上,正神情玩味地注视他们。
男子看着很年轻,但说不清具体岁数,作左衽胡服北漠打扮,头浓密微卷长发披散于肩背,编成许多细小发辫,两鬓发辫上串着金环和绿玉珠,与他橄榄石颜色瞳眸交相辉映。肤色是日晒风吹后茶褐,高鼻深目,脸部轮廓粗犷硬朗又不失英俊,令人见便联想起长河落日、大漠风烟,是种雄浑而苍茫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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