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阿勒坦进处断头巷,走到尽头后,忽然转身,用蛮语喝几句什。
尾随者被窥破行踪,不得已提前现身,纷纷拔出兵器,朝阿勒坦扑去。
荆红追没有出手,而是藏身屋脊,居高临下看热闹。倒不是因为怀着坐山观虎斗恶意,而是早就判断出,这五人加在起,都不是阿勒坦对手。
果然,不过两刻钟,他们就被阿勒坦打趴在地,断手折脚地爬不起来。阿勒坦与这些人彼此呜哩哇啦大通,可惜荆红追半个字都听不懂。
他正盘算着要不要蒙面现身,劫走个尾随者,回去找通晓蛮语黄礼季拷问情
“你听好阿追,”苏晏正色道,“永远不会为任何人牺牲你,包括自己。如果,是说如果,事态真到那地步,你不赔上性命便救不阿勒坦——那就先保住你自己命!毕竟亲疏有别,做不到大爱天下视同仁,就只能对不住他。”
荆红追抿嘴不语,眼中仿佛凝着点动情光热,片刻后方才道:“大人是云中白鹤,志行高洁,从未对不住任何人。”
苏晏想起沈柒满背刑伤,想起小南院城墙上云洗纵身跃,想起延安法场上滚落七颗人头,自嘲地苦笑。
下城墙,褚渊等人就候在墙根处。
见两人终于结束“和阿追上去看看风景,你们不用跟着”之旅,高朔拿不爽眼神上下打量荆红追,确认衣襟齐整,鬓发未乱,方才缓脸色。
非善茬。阿追,你去查查。”
荆红追皱眉:“可得保护大人安全。”
苏晏笑道:“你当褚渊他们都是吃素,小心他们要和你打场。再说,还有都指挥使司五百精兵,身边如今跟铁桶似。倒是那五只白蚁,可别溃千里之堤,毕竟这里是清水营,大铭‘北门锁钥’。”
荆红追也不得不承认,苏大人考虑得很有道理,于是点点头,又问:“这些人倘若只找阿勒坦麻烦,与清水营无关,属下当如何?”
苏晏心道,都说必要时搭把手,这不是明知故问嘛?好你个阿追,竟然耍心机,学坏你!
之前荆红追从苏晏处得知,高朔是沈柒手下,登时明白他这路上对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原因,想是要替自家上官防贼。
荆红追私下很是嗤之以鼻:你们那狗千户才是贼!再说,若真要做什出格之事,就凭你也防得住?
“出格”念头在他脑中时隐时现——因为情难自禁而浮现,又因为负罪感与自惭形秽而隐没。至于有多出格,只有他自己知道。
把苏晏交托给锦衣卫后,荆红追施展轻功,不多时就追上阿勒坦。
他身法轻灵飘忽如鬼魅,极擅长潜伏隐匿,即使在大白天闹市,也不曾被对方和尾随者察觉。
于是哂笑反问:“你说呢?”
荆红追装蒜:“既然无关国,他们部落内斗,属下自然不便出手。”
苏晏板下脸:“不,要你出手。如若阿勒坦遇险,你必须救他,哪怕赔上……”他故意沉吟。
“哪怕赔上……属下这条命?”荆红追果然当局者迷,脸色僵冷,语气苦涩至极,“大人与那蛮子才认识几天!竟然——”
“哪怕赔上你这三两银子把破剑,行吧?你这醋缸子!”苏晏眼中微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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