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里真没什异味。他又擦把脸,忿忿不平地嘟囔:“妈糊眼睛,怕不得角膜炎……憋多久啊,量那大,又浓,味儿又冲……”
他气乎乎地拨弄水花,荆红追那番剖心析胆表白又浮响耳畔。
要说完全无动于衷……是假。
他知道荆红追对他心怀感激,有意追随左右,但却不知对方藏着这幽深炙热感情,简直到偏执病态地步……不过依阿追出身和经历,能长成如今这副模样,没有歪得太厉害,已经是很不容易。
而且阿追也近乎自虐般极力克制,若非意外走火入魔,恐怕自己辈子都不会知道内情。
荆红追还没从苏晏嘴里得到准信,不知悬颈之刃什时候落下,见状小心翼翼地问:“是水凉?”
苏晏用没有受伤手,甩捧水在对方脸上:“脏死!都是你——”
他悻悻然闭嘴。
荆红追抹把脸,觉得这水分明干净得很,就是不太热,便道:“属下这就去提几桶沸水来掺热。大人小心手上伤口,不要碰水。”说着逃避似去穿衣裤。
苏晏恼火道:“别掺!要全部换新水。”
裁决。
“上苍”张张嘴,冲出个巨大喷嚏,紧接着又是好几个,泪花都迸出来。
毕竟八月十五中秋夜,天气转凉,夜风已带寒意。室内虽然较外面暖和,但他和荆红追此刻都是丝不挂。
荆红追习武,身体强健,赤裸着自然无妨。他被耽搁这刻钟,眼见鼻塞、冒寒栗,喷嚏不断。
旁边大浴桶,白雾淡薄许多,但水尚温热。苏晏摸摸手臂上鸡皮疙瘩,忙不迭地扶着桶沿往内跨,刚抬高条腿,身后使用过度地方被拉扯到,疼得他直打哆嗦,不上不下地挂在浴桶边沿。
现在这骑虎难下情势,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换水需要些时间,大人在温水里泡久怕要着凉,要不擦干,先穿上衣物?”
那不是都粘在身上?其实相对于整整浴桶水而言,“那玩意儿”就是微不足道点点,苏晏也不是什洁癖之人,只是因为心里膈应,憋着股无明火,要在荆红追身上发泄发泄。
“穿什穿?之前那身被你撕成稀烂,身上没洗干净,新如何好穿。给你炷香,不,盏茶工夫,给全部换新水!来不及烧,你不是武功高强,用你内力帮忙加热吧!”
荆红追不怕被他使唤,唯恐他不肯使唤,匆忙穿好衣物出门去。
苏晏又打连串喷嚏,只得缩回浴桶里,神经兮兮地嗅着水面上气味。
荆红追见,青白脸骤然涨得通红,下意识起身伸手。
都说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苏晏本以为自己会排斥荆红追接触,没想自己早已习惯侍卫“贴身”程度,连带他气息都熟悉如己,这旧习惯比新打击更加根深蒂固,倒叫他愣怔下,时没有推开。
等反应过来,想拒绝时,已经被轻巧地扶进浴桶里。
红肿处浸入温水,灼烧感顿时减轻许多,苏晏吁口气,忽然想起方才在浴桶里洗过被颜【哔】脸,对方那些玩意儿岂不是都融在水里?而自己现在全身都泡进去……
他脸色下子变得难看,从水中霍然起身,伤手抓住桶沿,又是疼得个趔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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