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下,场内更是叫苦连天。
在见识六苑官马孱弱与个人赛选手遭遇之后,官吏们哪还看不出,新来御史大人这是借题发挥,趁机整人?
于是纷纷大声抗议,要罢赛。
苏晏没理会,
充当裁判锦衣卫见状,请示苏晏后,将第二场与第三场个人赛选手并放出。反正计算是每组三人用时总和,无论接力赛还是同时上场都样。
于是赛场上,匹匹马吐白沫、尥蹶子、打摆子、同脚斜行、赖地不起,五花八门。
个个人,战兢兢骑、急吼吼催、汗津津拽、颤巍巍顶,求爷爷告奶奶,精彩纷呈。
看台上嘘声片。
魏巡抚忍无可忍,问苏晏:“苏御史,这场赛马会未免有些过于……离谱,要不就到此为止?”
,这下可好,别说蛋,怕是脑袋都要不保!
李四朝御史大人挤出个极度扭曲谄笑,马鞭在马臀上狠抽,鸵鸟心态地想着尽量远离对方。
谁想癞痢马受不得激,腰塌,腹部骨碌碌鸣叫,开始往外喷稀屎。边喷边甩尾巴,把稀屎不仅甩得李四满身,连带旁边闫昌也遭殃,兜头糊大泡,扑面恶臭熏得他险些晕过去。
闫昌气得丧失理智,扑过去将李四从马背上揪下来,提起拳头便捶。
李四不甘示弱,掐着脖子与他互殴,两人滚成团臭不可闻马粪球。
苏晏笑着,亲手给他斟杯茶:“不急,不急,魏大人再坐会儿。接着还有集体赛,彩蛋还没放出来呢。”
魏巡抚被他这笑睇,忽然觉得也没那离谱——软垫圈椅坐着,好茶喝着,点心蜜饯吃着,还有美人在侧给他欣赏,多坐会儿有什关系?于是定下心,继续看。
场下十六名参赛官吏被折腾得汗如雨下。有些火气大,想甩手走人,刚离开马匹几步,就有持杖锦衣卫凶神恶煞地逼近,不由分说就要捉去打屁股,他们只得缩着脖子退回去,继续和马儿同甘共苦。
如此磋磨半个时辰,大多数选手终于跑过五圈,还剩五圈,怎看离抵达终点都遥遥无期。
苏御史大发慈悲地向播报员下令:“看来个人赛遇到点困难。不过没关系,就让集体力量来帮助他们,让其他同僚给他们鼓鼓劲。通知集体赛开始,所有参赛选手全部上马。半刻钟后,将会放出‘赛场彩蛋’,望大家抓紧时间,尽快抵达终点。”
看台上魏巡抚震惊过后,怒道:“简直不成体统!来人,把这两个混账东西拖出赛场,杖责二十!”
亲卫领命,却拖拖拉拉不愿上前,嫌太脏太臭,就指望赛场监管者去维持下秩序。
监管者是灵州参军霍惇手下,战场上混过,比娇生惯养巡抚亲卫忍耐力强,遂捏着鼻子上前,用长棍分开斗殴两名官吏,驱赶到场外,扒裤子打屁股。
苑马寺李寺卿与行太仆寺薛少卿站在等候区,脸色铁青地看,觉得治下出这些个蠢蛋,自己老脸都丢光。
剩下四名个人赛选手,心想抓住这大好机会反超,拼命地催马前行。机灵点还招呼队友送上好豆饼草料过来,当场现喂,想临时抱佛脚。可惜马匹常年遭受虐待,早伤肠胃,根本吃不下好料,纵然骑手像哄祖宗般献殷勤,也坚决不肯迈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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