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河今日,就把话撂在这里——
苏晏从荆红追手中接过尚方剑,霍然拔出剑锋,砍在看台栏杆上,将硬木围栏劈为二!
“陕西马政,不仅要清查整理,还要查到底、整到底!只要还有个官吏在位碌碌无为,还有块草皮没有退还归复,还有匹战马被倒买倒卖,手里尚方剑就不会回鞘,等着那些冥顽不灵贪,,g污吏、叛将骄戚,来给送人头!”
场内场外阒然无声,不知是被他通疾言厉色训斥,还是被这代表天子意志、先斩后奏尚方剑所震慑。
苏晏长出口气。
天钟。
“身为寺主官,苑马寺卿李融在任三年,每日称病不上衙,辖下官吏甚至从未见过其人其面;行太仆寺卿严城雪无心理政,镇日躲在清水营不务正业,以至于两寺无人监管,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们各监苑官吏,监守自盗,偷卖官马以充私囊,所领牧军不堪生活困苦,虐待官马泄愤,以至于草场荒废,战马如殍。
“你们茶马司、盐课司,畏于将官子弟与勋戚贵族,对其走私行为知而故纵,以至私茶私盐泛滥,有亏国课。
“你们边关卫所将领,为图牟利,以军马贩货,又私养战马售于军队,侵吞朝廷拨银,以至骑兵无良马可操练,战力低下,军心动荡。
魏巡抚张口结舌,半晌后,缓缓躬身拱手:“……陕西上上下下,敢不从命。”
“你们勋戚与豪强,占夺草场为庄田,以至草场日益狭窄,马数减少。十三万顷草场,只剩六万,损失整整半,四监十八苑皆废,唯存二监六苑。”
每点明项,便有相关衙署官吏或卫所将领面如土色。这些人被戳破不能见光丑事,被国法难饶惶恐击中,时间汗下无语。
苏晏猛地拍栏杆,厉声道:“恶犬追赶,你们尚且知道无马可骑恐惧,个个哭天抢地。而鞑靼之凶残犹胜恶犬千倍百倍,你们叫那些无马可骑兵士如何保家卫国,拒敌于关外?!
“你们此刻安宁,是那些兵士用自身血肉换来!你们本该与他们齐心协力,却为何成挖空堤坝白蚁蛀虫,自毁长城?难道鞑靼大军破境后,践踏不是你们家国河山?杀害不是你们自身亲族?蹂躏不是你们妻儿子女?
“这浅显道理,你们不是不懂,而是心存侥幸,总觉得国家如此之大,财力如此之厚,偷点没事、占点无妨,却没想过当白蚁形成不可计数蚁群,哪怕巍然山体也会被逐渐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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