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晏不为所动,信使起身走到他面前,半跪下去,抱拳恳求:“求苏大人垂怜卑职数月奔波之苦,看眼信件罢!”
苏晏见他鼻青脸肿,额头缠纱布上血迹犹存,双肿成眯缝眼睛里透出切切哀求光,心生恻隐,觉得自己再怎厌恨豫王,也不好去迁怒个辛苦送信人。于是说道:“信不看,但回信可以写,让你拿去交差,免受责罚。”
信使感激不已。
苏晏起身,取张普通白纸,蘸墨挥毫,不假思索地写下四个龙飞凤舞大字。
由于感情充沛得快要爆炸,他超常发挥,这四个字似乎冲破
书房内,苏晏请那名信使落座,打量完问道:“伤势要不要紧?”
信使摇头:“多谢大人关心,点皮肉伤,不碍事。”
“你怎会落到平凉郡王手里,还被殴打?”
“卑职乃豫王爷亲卫,奉命来给苏大人送信。本想蹲在郡王府外面,等大人出来,不知怎引起王府护卫注意,十几个人从背后包抄,拥而上把卑职套麻袋,拖进郡王府。”信使脸愧色,“是卑职疏忽大意,以为府城街头安全。”
苏晏“啧”声,不无嘲讽地说:“先前见豫王参加端午射柳,扈从众多,平日京城里来去,身边也有不少侍卫,如何连信使都不舍得多派几人?”
思?”
“哪个意思?”总旗不明所以地问。
沈柒峻色瞪他:“大老远千辛万苦寄首诗,你说是哪个意思!”
“哦——”总旗顿悟,忙指向纸面,“有有,大人请看第三句。‘雁’乃长情鸟,也是传讯鸟,有‘鸿雁传书’之说,而‘锦素’用是‘鱼传尺素’典故,是情书交酬意思。这句说写诗之人半夜梦雁而醒,起身寻找心上人寄来书信呢!”
沈柒听,按捺满心欢喜,摆出副随口而问神情,淡淡地称许两句,把这总旗打发走。
那信使正色答:“并非不舍得,而是莫可奈何。自十年前皇上下禁令,王爷就再也没能越京畿界碑步,哪怕遣人出京,也在禁止范围内。王爷派人偷偷前来陕西,已是冒大风险,万被皇上知晓——”
他顿顿,又说:“卑职临行前,王爷嘱咐务必要亲手交予苏大人,并讨封回信。若无回信,卑职这辈子就别想回京。可那封信之前被平凉郡王强夺而去,不知苏大人拿回来?”
拿是拿回来,苏晏没打开看,怕辣眼睛兼气得肝疼,险些直接烧掉百。
他黑着脸,掏出信封往书桌上拍,“这信你原原本本地给他送回去,就说不想看。”
“这如何使得?”信使十分为难,“卑职无功而返,无法向王爷交代。”
人走,他就把信纸用力摁在胸口,用它去压制那颗狂跳不已心。
沈柒把这封信与前封同放进锦囊中,白天揣在怀中,夜里藏在枕下,度日如年地推测苏晏归期。
而千里之外陕西,苏晏在与龙泉谈话中走神,想起那些来来往往信,直到对方唤他好几次,才蓦然回神,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有点倦,精力不济。”
龙泉道:“大人好好休息,至于那名自称是豫王府派来信使,不如等明日再见。”
“无妨,把他带到书房来。问清楚心里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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