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阵子,在个卖零嘴小摊前,看到个哇哇大哭小男童,孤零零地站着,手里还攥根咬得乱七八糟糖葫芦。
苏晏见这孩子不过两岁大,身边也没个家人,怕是被人群挤散。万被人贩子盯上,连拍花都不用,直接给抱走卖掉,也太可怜。他恻隐心顿起,停住脚步,蹲下来问:“小朋友,你爹娘呢?”
小童兀自嚎啕,五官皱成团。
苏晏问小贩,小贩也摇头表示不清楚。于是他买个花花绿绿孙猴子糖人,递过去。
小童被糖人吸引,立刻不哭,伸手去拿。忘记右手上还有东西,结果糖人拿到手,糖葫芦掉。
脸上笑吟吟道:“不必,去参加同年聚会,和崔状元他们。对,吩咐铁匠打制九宫格火锅不知好没有,你帮去瞧瞧?若是今日可以完成,你就在场等他,顺道验下热得够不够快、漏不漏水。”
荆红追答应,又给苏晏雇辆马车,送他上车才走。
苏晏吩咐车夫:“去北镇抚司。”
北镇抚司凶名赫赫,诏狱简直鬼神辟易,阴风能从门口大石狮子嘴里吹出来,百姓连路过时都觉得瘆人。车夫打个哆嗦:“贵客这是要……”
“放心,不是去归案。”苏晏安慰他,“去访友。”
韩奔摇头,彻底放弃劝说。
“你也别脸无奈。指不定这批新科进士中能出两个妖娆人物,把本王整得五迷三道,从此弱水只取瓢饮,也未可知啊。”豫王说着自己都嗤鼻戏言,仰天大笑出门去。
抛出这话距今不过九个月,就已经把后爹都给世子定好……韩奔有些好笑,王爷这究竟是语成谶,还是打自己脸?-
豫王微服出府,臂弯里夹着世子,去集市上闲逛,像个普通百姓家新手父亲。
世子被夹得小短腿儿直蹬,哭就被父亲威胁不给买糖葫芦。小可怜为糖葫芦,只好硬忍着。
苏晏见他小嘴咧又要哭,赶忙又买根糖葫芦,塞进他空左手。
小童这下心满意足,开始咬糖人。苏晏耐心问几次,他才用奶音,说:“爹爹,王,阿骛吃糖芦芦。”
苏晏猜测:“你叫阿五?爹爹
车夫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马鞭甩,出发。
街道上熙熙攘攘,挤满过年闲汉——全京城从朝臣到百姓,春假期间就没有个不闲,人人都在逛街购物、吃吃喝喝。光是这个月酒水消耗量,就能占全年半。
马车为避让人群,慢吞吞地行驶,苏晏坐得有些不耐烦,挑起车帘看旁边摊子。
刚到大时雍坊主路口,前面堵得水泄不通,车夫只好对苏晏说:“实在对不住,前面过不去,要劳烦贵客自己走。”
苏晏只好付车钱,下车步行。
只要尿布包得够厚,豫王就觉得自己能搞定儿子。他没让侍卫们跟随,来离除夕只剩四五天,侍卫也要轮班回家过年,二来艺高人胆大,无所畏惧。
这天是腊月二十六,是沈柒在拜帖中说好要回京日子。
苏晏为避开上门拉壮丁太子,大早就穿戴整齐打算出门。
荆红追比他还早,在前院练剑,见状问:“大人有事?请让属下陪同。”
苏晏暗暗吐槽:你陪?到时两个都陪进医庐里!哦,大过年,别人守夜,守药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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