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贺霖读懂他笑意,果然心情大为镇定,快速思索后,说道:“因为这是最百口莫辩死法。假设使者死于刀剑或是毒药,们还能下令捉拿刺客,给瓦剌个交代,而如今这个局面,们要怎说?说‘是你们使者自己犯疯病,大冬天脱衣跳水而死’?这个回答明明是事实,可在瓦剌看来,却是何其荒谬与傲慢!必然举部激怒,不死不休!这便是凶手想要达成目。”
皇帝颔首,对这个回答表示满意。
朱贺霖有点得意,更多是疑虑:“凶手如此阴险,父皇却点都不着急,也不担心眼下局势,难道已
他在马车上已有所思考,这会儿从容回答:“有人不愿见大铭与瓦剌释嫌,想给这场冲突火上浇油。”
他没有进步解释,反而问道:“记得皇爷曾对臣说,要用回复国书麻痹黑朵萨满及其幕后主使,再另行遣人前去瓦剌,秘密联系虎阔力,澄清昆勒王子遇刺之事,不知进行得如何?”
坐在旁边朱贺霖第次听说这事,刚想开口询问,转念又闭嘴,先仔细听。
皇帝说:“国书内阁已议论草拟,待朕审过,交由司礼监誊写用印,本打算再拖延几日交予瓦剌使者带回。密使也在腊月二十五派出,算算时间,连长城都还没出,至少还得个月才能抵达瓦剌部。”
苏晏道:“所以有人忍不住。他不知国书里将会写什,担心干戈将止,于是不做二不休,让瓦剌使者死在大铭境内,死在鸿胪寺官署里。
守,结果到今早,尸体才被发现。皇爷接到奏报时正在奉天殿朝会,在御前侍卫,便命来接大人入宫商议。”
苏晏路上琢磨着这件怪事,所坐马车直抵内廷,来到南书房外。
在前厅等候不多时,御驾便到,景隆帝与太子前后走进来。苏晏连忙起身,行个叩拜大礼,贺道:“给皇爷、小爷拜年。吾主圣体康健,万寿无疆;吾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皇帝亲手扶起他,“来,里头叙话。”
进御书房,分尊卑落座。內侍端上茶点后,全数退出殿门,连向来贴身伺候蓝喜都没有留下。
“都说‘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而大铭却连几个使者都不放过,何其残,bao不仁,穷兵黩武——这就是凶手要达到舆论效果。皇爷想啊,他为什要用如此离奇荒诞手法杀人?”
景隆帝转头看向太子,示意他来回答。
太子之前并未参与过他们讨论,只在朝会听政时,得知些大铭与瓦剌之间矛盾与局势,眼下被父皇考查似看,顿时心里直打鼓,忍不住拿眼角余光去瞟苏晏。
苏晏鼓励地朝太子微微笑。
他知道朱贺霖聪明,虽然心性有些跳脱不定,却拥有种能看透事物本质直觉和远见,这是天生智慧。眼下缺乏只是历练,与独当面自信。
皇帝对苏晏说:“鸿胪寺事,你应该知道罢。”
苏晏点头。
“瓦剌使者之死,你怎看?”
这熟悉问法、平淡语气,听不出半点个人喜恶,很“景隆帝”式。
苏晏曾经听皇帝问这话,胸口就紧张得直抽抽,总觉得像公务员国考。如今习惯成自然,更兼心里对皇帝多几分亲近甚至是温存,回答起来也就不觉得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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