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贺霖当即拍案而起,从车厢里蹿出来,吓富宝大跳。
眼见太子大步流星往那辆马车去,富宝只好快步跟上。走到近前,发现那侍卫仍抱着剑,直挺挺站立在车辕旁,似乎连睫毛都不曾眨过下,石雕似眼望皇宫方向。
朱贺霖站在他面前,清咳声,他也只当没听见,继续做石雕。
富宝忙喝道:“这是太子殿下,还不速速见礼?”
荆红追本不想搭理
姜汤都是事先备好,很快端上来。苏晏招呼旁令狐同喝:“令大人也来碗,解解寒气。”
令狐正在起居注上补完最后句:“盖议鸿胪寺瓦剌国使案,谕旨苏晏官复原职。”
写完搁笔,搓着手上前拿碗喝汤。
苏晏感慨:“为臣不易呀。”
令狐同感慨:“是呀。”
说你这固执,有什好处?是给你提俸禄,还是加官进爵?多事不如少事啊令大人,为自己前途乃至性命考虑考虑罢!”
令狐把笔往砚台上搁,挺直腰板,脸色肃然:“下官人微势轻,但始终牢记史官之责——秉笔直书,不畏强权。昔年齐国崔杼弑君,太史如实记之,崔杼怒杀太史。太史两个弟弟继任兄职,亦如实记之,接连被杀。可第三个弟弟依然如实记录。崔杼问他‘不惧死乎?’彼言‘据事直书,为史官职责,失职求生,不如去死。’如今下官也要用这句话回复蓝公公,回禀皇爷。”
蓝喜无可奈何。
言官骨头硬,尚且可以敲之打之。可史官若是硬气起来,但凡皇帝还要点脸,无不敬他三分,否则还不知会在青史上留下怎样污名。
正僵持间,殿门从内打开,苏晏用手帕捂着口鼻,喷嚏连天地走出来。
苏晏喝完姜汤,与令狐拱手告别。太子先前命內侍备下小轿就停在宫门外,接上他,直奔午门。
午门外,朱贺霖在马车上等得有些不耐烦,撩起帘子东张西望。忽然见狭长广场南端靠墙停着辆马车,看样子像是*员家。
他闲着无事,便指使小内侍富宝去打听,是谁家马车,为何停在午门外。
富宝过去趟,很快回来禀道:“小爷,那是苏大人家马车,等着他出宫。驾车却不是他家两个小厮,是个奴婢不认识冷面汉子,看打扮像个侍卫,腰间佩剑,看人眼色比寒风还刺人呢。”
清河不爱下人前呼后拥,这久家里也就两个小厮打理,什时候忽然多个侍卫?他骤然想起,褚渊说苏晏收个江湖上武功高手做贴身侍卫,与之关系暧昧,莫非就是马车上那个?
蓝喜怔住,问:“苏御史这是怎?”
苏晏摆摆手,用红通通、泪汪汪眼睛看他,“公公可别提。突染风寒,君前失仪,挨罚惭愧得很。”
蓝喜瞬间既庆幸又遗憾,忙吩咐小内侍去端碗热腾腾红枣姜汤过来,让他服下。边故意说道:“皇爷仁厚,想必只是随口说几句,苏御史不必放在心上。这不,差事还是让你去办不是?”
苏晏叹口气:“是啊,皇爷让继续做大理寺右少卿,回头还得陪同太子殿下去鸿胪寺查案。对蓝公公,皇爷让出殿后交代声,着司礼监拟旨用印。”
蓝喜笑道:“那咱家就对苏少卿先说句‘恭喜’。”说着甩拂尘,进殿伺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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