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
怔：“怎
会？臣买时试吃过
。”
皇帝把柿饼往他嘴边递：“你自己吃吃看。”
苏晏下意识地咬
口，口感柔滑，甜得齁牙。
皇帝“嗤”地笑声。苏晏这才恍然：“皇爷戏弄臣！”又见柿饼上两个咬印并排挨着，莫名有些脸热，觉得这举动亲密太过，莫说君臣，寻常朋友也不会如此。
皇帝不在意，自顾自把柿饼剩下部分吃完，柿蒂放在桌上，用帕子擦擦嘴，说：“知道召你进宫，所为何事？”
苏晏从满头汗內侍手上取回那个大包袱，说：“是给皇爷年礼。臣知道皇爷坐拥天下，什也不缺，但毕竟过年，臣挑应节饮食、物件，聊表寸心。”
皇帝把书合，挥挥手。自有內侍上前捧走书，放回书架，再躬身退出暖阁，关上殿门。
暖阁内只余君臣。皇帝用指尖轻点炕桌：“朕瞧瞧清河寸心。”
苏晏把大包放在炕桌上，打开包袱皮，边样样取出，边介绍：
“这是闽中珠灯，家仆从老家带来，《长物志》称之为灯中第，正合皇爷元宵把玩。
苏晏醒来时，发现身边空无人，被角掖得整整齐齐。
他昨夜和荆红追聊很久，最后迷迷糊糊睡着，也不知对方是什时候离开。大概听命去盯梢浮音吧，他想，阿追做事贯有板有眼，靠谱得很。
见天色不早，苏晏起床准备去写折子，走督察院程序递送进宫，叩请面圣。皇帝又将他擢回大理寺右少卿位置，但御史官职依然保留着，御史有专门进言门路，倒是更方便些。
折子还没写完，宫里旨意先到，召他申时初进宫面圣。
这旨意来得巧，估计也是为询问鸿胪寺案进展。苏晏让两个小厮打包好准备送给皇爷和小爷年礼，坐着马车进宫门，随即被接待他內侍领到乾清宫东暖阁。
“臣妄揣，皇爷是要垂问鸿胪寺案进展？”
“不，朕要治你欺君之罪。”
晴天霹雳！
“这是六安松萝茶，臣爱其回甘时橄榄香味，与青橄榄同泡，香味更是浓郁。
“这是臣自己做奶酪。将鹤觞酒、花露加入牛乳中，上火蒸制而成，风味独特，皇爷不妨品尝品尝。
“这是……”
还有个漆画松鹤八角攒盒，逐层放着核桃、榛子、柿饼、狮柑、凤桔、花彩糕果等贺年果品，谈不上多贵重，却是精挑细选，极有心意。
皇帝笑微微地看着、听着，信手从攒盒里取个柿饼，咬口，道：“不甜。”
暖阁里不设炭盆，用是“地龙”。即宫殿建造之时就在地面下留火道，冬日倒入引燃木炭将殿内地砖烤热，室温便升高。地下火道尽头有排烟孔，通往殿外，故而室内只有暖意，并无烟气。
苏晏进暖阁，就觉融融热气迎面扑来，打个舒服小哆嗦。
景隆帝正斜倚在罗汉榻炕桌上看书。
皇帝没穿外套，也没有束腰带，着领宽松赭黄色大袖衬道袍，袍上暗绣卐字并莲瓣涡纹，有吉祥清净之意。头上也只戴个小巧玉束发冠，两侧插着对小金簪，很有几分燕居闲适韵味。
苏晏正要下跪行礼，皇帝撩起眼皮看看他，把书又翻过页，“免。这是带什来见朕，沉甸甸大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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