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萨满撩起眼皮看他眼,“止血药膏备好,在你
只有半身高老萨满,仰望着石堆子般高大青年,在心底呵声:孱弱身躯。
但他没有感觉被冒犯。积年残疾与衰老佝偻,并不能遏止他灵魂向往长生天。每个灵魂终将脱离肉体,在那里得到永恒。
老萨满说:“那你还需要至少个月时间。期间你得自己去狩猎,才有肉吃。”
阿勒坦拔出佩带弯刀,看依然锃亮刀锋,漫不经心问:“黄羊与马鹿太温顺,是不是该吃狼和熊,才能早日恢复力气?”
老萨满觉得苏醒后阿勒坦,似乎与之前性情有些不同,但要具体说不同在哪里,又不是两句能说得清。
“当然,三个月不动弹,只靠树果与肉汤维生。你这下还能站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阿勒坦走出狭窄石门,来到雪地上。他掬起地面上积雪,用力擦拭全身,直到皮肤彻底洁净,微微发热,才穿上三个月前自己脱下衣物。
裤子和长袍冻得硬邦邦,他满不在乎地抖抖,裹在身上。
穿袖子时,他指着左臂上圈圈蛇蜕似浅痕,说:“觉得这里还有东西,应该是条缎带。”
老萨满把脏兮兮缎带递过去。
。
老萨满往他嘴里挤些绿色汁液,答:“三个月,比预想得要早。”
阿勒坦吞咽着汁液,嗓音流畅不少,“身上毒解?”
“解。”老萨满说着,眼底闪过丝狡狯光,“但别忘,你身上还有种毒,血毒,并非药膏可以解。”
阿勒坦坐起身,眼神有点茫然:“什血毒?”
他说:“你可以吃你能猎到任何野兽,这是长生天对卫拉特人恩赐。”
石屋里没有存粮,阿勒坦喝完最后碗野兔肉汤,就带着弓箭与弯刀出发。
天黑时分,老萨满在石屋前燃起篝火,边等待,边用小刀削着茶杯粗细树枝。
雕刻品尚未成型,阿勒坦回来,拖着头冬眠被吵醒戈壁熊,浑身上下十几条血淋淋抓痕。
他放下熊尸,把弯刀往地面扎,喘气道:“真是躺太久。”
阿勒坦在冰河里试图洗干净缎带,发现它因为药膏浸染,变成墨绿色。他依稀记得,原本该是浅青色,末端坠着叶形玉片,可如今玉片掉光,颜色也无法恢复如初。
这缎带哪儿来?看形状和长度,像是中原人系发带。
谁发带?为何缠绕在他手臂上……
脑袋深处隐隐作痛,阿勒坦甩甩湿漉漉白发,把那种令人不快混沌与空荡感同甩掉。
他对老萨满说:“要回瓦剌部。但不能用这副孱弱身躯穿越雪原,要先把体力锻炼回来。”
“哦,你忘这个。”老萨满并不感到意外,又解释遍,“你刺青渗入另个人血。所以那个人必须成为你伴侣。在你复苏之后三年内,如果没有得到那人身心,没有双双跪在神树面前许愿结合,那人血就会变成致命、无解毒,你会死。”
阿勒坦嗤笑声:“骗人。”
“你可以试试。三年后毒发不要再来找,也无能为力。”老萨满说。
阿勒坦沉默片刻后起身,赤条条地站着,打量自己身躯。
“瘦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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