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不对等，不仅仅来自身份、地位和权势，更来自尊严、意识与心境。在皇爷面前，
会不由自主地紧张，总担心说错哪句话，做错哪件事，就会让另
些人脑袋落地。
“哪怕时忘情，在他
膝上寻求温暖与庇佑，下刻也会立刻清醒过来——不是佞臣，不是以色侍君之辈，不能忍受其他朝臣戳脊梁骨，说靠媚上邀宠，才得以在朝堂上立足。
“曾经想做个纨绔子弟，逍遥生；后来想为国家黎民做点实事，尽所能地去减少见到苦难。但无论哪种人生、哪个愿望，都不是靠爬上谁
沈柒全身僵硬，连肩头都颤抖起来。
苏晏失笑：“好
，报复完，原谅你。”
沈柒长长地出口气。
“没剩多少时间，听着，七郎。”苏晏在他耳边低语，快速而清晰，“皇爷欣赏你才能，却不喜你性情，更忌讳锦衣卫与任何其他党朋势力过从太密。你不能捋虎须，别去踩他底线，要始终让他心中惜才多过于猜忌，才能继续往上走。”
沈柒道：“往上走，是为更好地保护你、扶持你。倘若会失去你，往哪里走都是绝路。
魂魄中都燃着黑色业火，只会将切烧成灰烬。
苏晏叹口气，伸手轻触他鼻梁、眼睫，又揉揉他眉心，“七郎，你别怕。”
别怕？怕什
，怕不应该是你！沈柒很想这反问。把什活物剥皮拆骨渴望在心底翻涌，但他张张嘴，喉咙里如同刀刃刮擦，只说不出话。
“别怕。”苏晏向前探身，将前额轻轻抵在他眉心，温暖鼻息喷洒在他脸上，“很早以前，就对你说过，你或许已经忘，但绝不会忘——‘愿为七郎两肋插刀’。”
沈柒陷入回忆，喃喃接道：“‘此后同患难共富贵’……”
“皇帝对你心思早已逾越君臣，这点看得清楚，你也无需瞒。只要你句真话——你对他动没动心？”
啧，这该怎回答，感觉像道送命题。苏晏很是为难，最后决定实话实说：“皇爷确向表白过爱慕之意……松点松点，咳，喘不过气……”
沈柒松松手劲，眼眶透着赤红色，“接着说。”
“皇爷于有知遇之恩，赋予前所未有信任与支持，为意愿与前途极尽全力地克制自己——你可知道，个皇帝克制自己欲望，要比普通百姓难上千倍万倍，因为他欲望太容易实现，这就得像克制呼吸样，时时刻刻都不能放松。要说半点不为所动……未免太过虚假。”
苏晏抚摸着沈柒凹凸不平紧绷后背，试图让对方冷静下来，继续说道：“但再怎被打动，也不可能自愿爬上龙床。因为与他从开始就是不对等。
苏晏微笑起来：“‘终生交好’……”
“‘永不离心离德’。”沈柒说，“记得，在你用神药救条命以后。”
苏晏纠正：“在你用血肉之躯，救条命以后。”
那股嗜血渴望与焚灭切业火慢慢平息下来，沈柒松开钳制手，把苏晏紧紧抱在怀中，后悔道：“相公向你赔罪，不该口不择言，迁怒于你。”
苏晏大度地拍拍他后背，“你还记漏句——‘从今往后，你便是过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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