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起身上前,做事态机密状,凑到沈柒耳边,将调查浮音之事道来。
此刻他声音细微,又以手掌遮掩口耳。四名御前侍卫站在几丈之外,只见两人密谈,却听不清言语内容。
不过,他们对此也并无好奇心,毕竟刑官谈论案情,避讳外人也正常。况且皇帝只吩咐他们跟随守护,必要时上报,并不要求他们掌握苏晏言行。
苏晏和盘托出后,又从怀中锦囊里取出摹画八瓣血莲图,递过去:“北镇抚司广集情报,沈大人可见过这图
莲子,谐音“怜子”。
鸡母珠,又名红豆,又名相思子。
篦梳,从青丝梳到白发,意喻结发同心。
发簪,伴君朝朝暮暮,长长久久。
……样样皆是情!沈柒霎时间心潮激荡,几乎要不顾切地起身上前,紧抱住他娘子。但在御前侍卫们冷漠注视之下,他最终还是强行忍住,拳头在背后反复攥紧松开,松开攥紧,极力维持着面上不动声色。
翌日,苏晏又去趟北镇抚司。
沈柒因为不能与心上人私相授受,年假也不休,自大年初起,日日来官署坐镇。除侦办瓦剌使者案,还把些陈年卷宗也起结干净。
主官都来当值,下属哪敢怠慢。于是,北镇抚司成过年期间唯正常运行衙门。
沈同知勤勉之名,甚至传到负责官吏业绩考核吏部考功司和都察院耳中。以至于在首辅李乘风亲口授予“义士”之外,又多个“拼命七郎”称号,倒把原先“摧命七郎”血腥气冲淡不少。
当然这并非沈柒本意,他只是希望苏晏无论任何时候来北镇抚司,都能立刻见到他。
苏晏神态自若,仿佛这些暗通款曲小伎俩与他全无关系,紧接着说起正经事:“听闻昨日有人报案说,发现鸿胪寺案嫌犯行踪?”
沈柒迅速平复情绪,答:“锦衣卫已于今日凌晨将嫌犯抓获,正在审讯。那人供认不讳,说四名瓦剌使者均是被他用笛音诱使,落池冻溺而亡。动机是为死于北漠人手里家人复仇。此案告破之顺利,实是出人意料,苏大人自称‘未卜先知’,如今是真信。”
这嫌犯应该就是浮音答应阿追后找来替罪羊。苏晏心中有数,且觉得沈柒也发现其中蹊跷,看破不说破,虽然不明全部内情,但仍配合他做戏。
他微笑道:“这个案子,明面上可以结案。好让凶手以为与阿追达成交易,麻痹大意之下,定会再度露出马脚。”
“那个江湖草莽,”沈柒皱眉,“与他又有何牵连。”
苏晏带着背后灵般四大天王,往大堂坐,将拎来油纸包与木盒放在桌面,笑眯眯道:“沈大人好啊,大过年还要来衙门办公,着实辛苦。沈大人之前差人送上门年礼,鄙人已收到,这是点回礼,不成敬意。”
沈柒嘴里客套:“苏大人客气。区区微薄年礼,聊表心意而已,何劳苏大人再回赠。”
苏晏同客套:“同朝为官,礼尚往来,应该,应该。”
名机灵小旗迅速上前,将年礼端到沈柒面前。
沈柒接过来,手指把油纸拨开角,见是晒干白莲子。又打开盒盖瞥眼,内中放着岭南产鸡母珠串副,黄澄澄玳瑁纹牛角篦梳把,鲜红透润琥珀男簪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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