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骛瞬间收眼泪,又开心起来。
豫王举高儿子,脸在他衣襟上埋埋,把腔翻沸情绪镇压在心底,无声地道:今是昨非,那就重头开始,再捏个崭新给你。
阿骛抱紧父亲脑袋,催促道:“爹爹快走,新糖人。”-
“咔嚓”声响,沈柒手中握着栏杆断成两截。
下属们正望天惊叹字烟火奇妙,闻声吓跳,转头看他:“……有变事发生?请大人吩咐!”
令狐环顾两侧城墙门楼,说:“皇爷爱清静,登高赏灯,吩咐无需等作陪。眼下也不知在哪座城楼上。”
“不用伴驾也好,走走走,今日不谈公事,赏灯去。”
两人转身,见豫王悄无声息地杵在后方,吓跳,忙见礼道:“殿下千岁。”
豫王锦衣金冠,臂弯里抱着个正在舔糖人小世子,面色隐没在幽夜与焰光交织中看不分明,言不发转身走。
“爹,爹,丢……”他走得太快,震得阿骛嘴边糖人落地。阿骛在他怀中着急地叫起来,“丢丢!”
“快看,神仙在天上写字!”个垂髫儿童拉着母亲袖子,指天大叫。
无数人仰望夜空,被壮观瑰丽四个大字冲击着心神。即使烟火光芒转瞬即逝,这副场景也将深深镌刻在在场所有人记忆中。
“这得口气放多少枚‘起火飞天’,得多少人同时点燃啊!”
“摆在地上时也有讲究,须得是像雕版印刷反刻,飞天后咱们才能看到正确字形。”
有*员抚须笑道:“海晏河清,时和岁丰,这是盛世好兆头啊哈哈哈!不知是内宫哪个衙门手笔,心思奇巧。”
沈柒咬牙,面上阴霾重重如恨如怒,大步流星走过木桥,把众不明所以下属远远甩在身后。
他沿着河岸,向着烟火升腾之处疾行,目地不是午门前广场,而是附近观看烟火视角最佳几个城楼。
“——站住!”侧方个冷亮声音喝道。
沈柒按刀回头,见荆红追蹲坐在河沿青石台阶上,手里捏着个红色荷花灯。水面已有个素白莲花灯,将将飘离岸边,灯芯里放着枚折好符纸,显是祭奠亡者之意。
更远处,无数漂灯将幽暗河面映亮。荆红追脸在灯焰笼罩下,依然锐硬得像剑
豫王停下脚步,低头看儿子。阿骛心痛地望着地面上碎糖人,小嘴扁哇哇大哭。豫王沉默片刻,沉声道:“丢就丢。哪怕再捡回来,也是脏、碎,不堪入口。”
世子嚎啕:“阿骛要吃糖人……”
“这个不能吃。”豫王摸摸世子小脑袋,“爹给你重买个新。”
“新……和这个样?”
豫王点头,“爹让卖家捏个样给你,们重新吃起,好不好?”
个与他相识內侍答:“是皇爷亲下旨意。”
“皇爷英明,以人为笔,以烟火为字,向天祈福,此举必能感动上苍,保佑大铭国泰民安。”
更多*员附和道:“是极是极,陛下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居注郎令狐看着空地上残留烟火壳子,自语道:“海晏河清……好是好,就是觉得这几个字眼熟。”
旁边御史贾公济笑道:“令大人想必日日写多起居注,看什字都眼熟。对,圣驾去何处,令大人怎不在旁侍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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