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照着朱贺霖脸。在这瞬间,他仿佛被狂,bao怒恨吞没,从目中放出狰狞寒光。
就因为他们擅离职守,母后遗物没有,唯可供缅怀宫殿也被烧成灰烬!这些狗奴才,不敬先皇后,不忠本职,在储君面前还满口谎言,诸般推卸责任,企图逃避责罚……该死,统统
朱贺霖把水桶往缸内挥,竟砸在坚冰之上。他难以置信地转头,质问:“水呢?”摸基座,炭火早已熄灭,缸底冰冷。
有宫女嗫嚅道:“方才听说,负责看守炭火两个小公公,不知怎睡死过去,直到火起才被摇醒,知道犯大错,去乾清宫前大缸里取水。”
朱贺霖脸色铁青,又问:“谁值夜!如何起火?”
宫人面面相觑,这个说是那个,那个说不是他是另个,吭吭哧哧互相推诿。最后几个见推脱不过,伏地请罪,说是没留神,壁上挂灯被风吹落,点燃门窗,才烧起来。
朱贺霖勃然大怒:“还不说实话!若只是没留神,起火就会发现,着紧去扑救还来得及,如何烧得整个殿都塌,才开始救火?!”
朱贺霖飞马长驱入午门,路横冲直撞,便是到禁门前都不曾下马,仗着太子身份硬闯进去。
坤宁宫在乾清宫以北,此刻已烧得烈焰熊熊,彤云照亮半片夜空。殿前广场上,侍卫们呼喝着取水救火,內侍、宫女乱成团。
朱贺霖滚鞍下马,就要往火场里冲。
旁边內侍死死拖住他,哀叫:“小爷!小爷可不能进去,里面都烧塌!”
“放开!都给撒手!”朱贺霖眼眶赤红,目眦欲裂,嘴角肌肉都扭曲,“母后遗物都在正殿里!她穿过衣物、戴过首饰,还有她亲手给缝虎头鞋,亲手做灯……好歹得救出样来,样也好啊!”
七八个宫人满脸惊慌失措,还在找借口脱罪,有说病,有说被火燎晕,律都是心有余力不足,求太子恕罪。
朱贺霖死死咬着牙,等候打探情况东宫侍卫来回禀。片刻后,侍卫回来复命,说问清楚,因为元宵夜圣驾在午门外,宫门不下钥,只有禁军巡逻把守,不少宫人借此机会,假称贵人传他出去侍奉,偷偷溜出去赏灯。
这几个本该在坤宁宫值夜宫人,也在偷溜行列中。
见事败露,宫人们不得已大哭着承认,反正也没有娘娘可以侍奉,守着个空宫殿过元宵何其无聊,便起玩心,相约溜出去逛灯会,就连宫殿如何起火,也不清楚,更别说及时救火。
“轰隆”声,又根主梁坍塌,飞舞火星窜上夜空,热浪扑面。
宫人哽咽劝道:“正殿烧成这般模样,什东西都化成灰,小爷就算冲进去,也抢不出来……千金之体为重啊小爷!”
朱贺霖奋力挣扎,被越来也多宫人死死抱住,个个哭天抢地哀求劝阻。
悲痛之下,他像野兽般狂吼声,从侍卫手中抢过空桶,冲向殿前鎏金大铁缸。
铁缸高四尺,直径五尺多,容量极大,注满清水以做镇火灭灾之用,故而又称“门海”。寒冬时节,铁缸要加棉套和缸盖,下方汉白玉基座里放置炭火,专人看管保证其昼夜不停地燃烧,防止缸内存水结冰。
宫殿防火事关重大,门海保暖要直持续到惊蛰才能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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