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红追还没回来？这个废物点心，是跟浮音私奔
？”
“——七郎。”
沈柒挑挑眉：“好，
不说。你走罢。”
他目送苏晏消失在院门外，转身回到桌旁坐下，将苏晏吃剩
小半碗汤底，都倒进自己碗里。随后夹起
片脆藕，在牙齿间慢慢切得稀烂。
咔嚓。咔嚓。
“并赊着。”沈柒拿手上牙印给他看，“日后连本带利还，等着。”
苏晏瞪视牙印，确定自己根本没咬这
深，准是这特务头子又发疯，自己咬。九出十三归，利滚利啊这是，不去放高利贷真是可惜！
他用清水漱完口，说：“要走。”
沈柒挽留道：“天色还早呢，迟些回去还来得及。”
苏晏说：“却不是回家，而是去拜访李尚书。”
有个霍惇。”苏晏从碗口抬起眼，看武功高强锦衣卫沈同知，“话说回来，你对‘手无缚鸡之力文官’有什意见？”
沈柒笑，不再故意逗他，说道：“如果这文官姓苏，那就没意见，非但没意见，还任由他怎用力都行。”
苏晏“嘁”声，继续埋头喝汤，热气缭绕中耳尖有点泛红。
上次去诏狱，他用霍惇性命收服严城雪，有意将二人送进夜不收。严城雪问，瓦剌指名道姓要他人头，苏御史准备如何解决？他回答——自有办法。
那时候苏晏就生出李代桃僵之计。
是碎尸万段声响。
“……拿个天大秘密与你交换。”
“这个秘密可以让天地翻覆，或许会带给你巨大灾祸，但同时也是泼天机缘，就看你有没有胆子听。”
“……没有个帝王能容得下知晓他秘密人。而在你听到这个秘密那刻，就已经被拉下水。”
“你可以去禀告皇帝，然后提心吊胆地等待他某天将你杀人灭口。
“李乘风？”沈柒盘算着，“也对，他名义上是你师公，又是内阁首辅，多走动走动，对你将来仕途有好处。”
“倒不是为抱大腿。”苏晏用指尖轻叩桌面，“皇爷今日召见，末忽然说句，叫‘抽空去拜访拜访李首辅’。此言定有深意，猜与太子有关。”
他起身把披风穿上，临走前回头笑道：“不用送，继续吃你汤。”
沈柒见那四个御前侍卫仍候立在台阶下，不禁皱眉问：“他们准备跟着你到什时候？”
苏晏无奈：“等阿追回来，向皇爷求个情，把这四大天王收吧，成天儿老这跟着，也怪难受。”
他找沈柒帮忙，将严城雪画影图形，通过锦衣卫探子传至各州府牢狱，寻找容貌近似重犯。
时隔近个月，终于在山东青州府找到个六七分像死囚，让锦衣卫秘密押送进京。
枭首后用石灰硝制，再长路迢迢送至瓦剌，人头五官轮廓难免会发生些变形，与生前略有不同很正常。再说，近距离见过严城雪瓦剌人，只有阿勒坦侍卫们，大半已死在狼口下，剩余几人随阿勒坦同失踪。哪怕黑朵萨满亲自下场，也难辨真假。
虎阔力要公道，已经附在国书后面送过去，严城雪这个身份，将从大铭彻底消失。大铭皇帝说匣子里人头是他，那就是他。
苏晏吃完汤，放下筷子，郑重地对沈柒道：“谢谢你，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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