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醋与苦酒并打翻,荆红追没收住手劲,把硬木栏杆“咔嚓”捏出数道裂痕。他纹丝不动地僵立着,因着此刻情绪失控、真气乱窜,多动下,怕整座阁楼都要塌掉。
不能吃醋,不能生气,做个谨守本分好侍卫,荆红追深呼吸调息,让自己平心静气……
——去他娘本分!今夜“小红”恩客非苏大人莫属,既然他忘记,那就身体力行,让他再好好记次!
什浮音,什隐剑门七杀营,此刻都被抛到脑后,荆红追用妒火中锤炼出颗熊心豹子胆,准备逼着苏恩客把自己梳拢,当即指尖弹,珠花朝苏晏射去。
灯火映照下,茶杯大小金丝攒珍珠海棠花光彩闪耀,从空中划过。
“美则美矣,就是妆容太浓些,总觉得不太……真实。”
这个异议声很快被淹没,有人反驳道:
“想看素颜?回家让老婆洗洗脸,不就看见?青楼女子,浓妆艳抹出风情,管她上几层粉,美就行。”
苏晏也在看,且眼就认出楼上“美人”,可不就是自家侍卫荆红追?
这位大佬反串上瘾?果然女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苏晏抹把脸,啼笑皆非地想,哪个倒霉鬼要是真当“挽红绡”娇客,怕不是夜春宵艳福,而是剑穿心劫难。
会顺水推舟去“挽红绡”闺房,独处时将“她”放倒,再悄悄离开,自行其事。届时他就可以尾随盯梢,抓住与浮音联络人。
谁想,苏大人竟然也来!来做什,真想梳拢清倌人?
——不能吃醋,不能生气,无论苏大人是寻欢作乐还是娶妻纳妾,身为侍卫,哪有管他资格?正事要紧,今夜不认识他,他不认识。个合格刺客,眼中只有标,没有闲人。
如此再三告诫之后,自以为控制住情绪,下刻却见楼下那风骚花魁挽住苏大人胳膊,贴在他耳畔娇笑私语,而向洁身自好大人竟也没拒绝,反而与她调笑起来。
小红霍然扯下面纱,朝自家大人(身边狐狸精)露出个要杀人似冷笑。
顾念着苏晏并无武功在身,荆红追不敢在珠花里灌注内力,怕伤到他,只精准地投向他头顶,击之下,肯定会将束发小冠打偏。
见珠花投出,众客
阿追这是要做什?苏晏忖到,上次听他说,这家妓馆有古怪,他在这里把浮音追丢。眼下做这般花样,想必是要出奇制胜,还是不要坏他事,只当做没认出来就好。
念至此,苏晏移开目光,转头对阮红蕉说:“以为多美,也就那样,没你好看。”
阮红蕉十分受用,以袖掩口,娇笑道:“看来公子不喜欢这款,无妨,奴家再留意。”
周围喧哗,二人小声说话,以为没人听见。不料荆红追耳力过人,在楼上听得清二楚——
苏大人没认出他?又不是头次乔装,之前在陕西清水营与大人做那事,他也是穿女装,大人竟然毫无印象?也不知大人是心里过于排斥而刻意遗忘,还是真对他这款毫无兴趣……
楼下众寻欢客顿时哗然:
“果然是个美人!”
“冷艳中自有股凌厉之气,真是与众不同。”
“冰魂雪魄挽红绡,当为花中绝。”
“看来京城行院要再添位头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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