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哪里肯信,把人捆扔在墙角,说:“没耐烦审你,回头让你尝尝北镇抚司酷刑,保管祖宗十八代都吐露干净。”
龟公吓得面如土色,拿脑袋往墙上撞。
豫王道:“逃命还要捎带个昏迷,看来情深义重,你要是自戕,就拿这老鸨去刑堂。”
龟公无计可施,只得回答,说临花阁是隐剑门在京城地下据点,他在此控守多年,和个年齿渐长、卖不动身鸨儿搭伙过日子,后又任她招揽烟花女子,在此做起皮肉生意,更加掩人耳目。他直隐瞒身份,因此鸨母并不知情,只当他是个烂泥扶不上墙懒汉,嘴里又骂又嫌,但依然愿意
那厢,浮音为避开这剑,向后疾退,鞋底在屋脊上剐出两道深痕,碎瓦片四溅。他边退,边将全身真气都灌注在指间根鹤骨上。
这鹤骨笛用秘药炮制过,坚逾金石,更兼能加强音波震动,是浮音成名兵器。此刻全力施展之下,反而听不见任何声响,但周围飘飞落叶、溅射瓦片,都在这无声无形威力中骤然碎做齑粉——
荆红追剑锋回撤,往面前挡,但仍被震得倒飞数丈,血丝从耳道内流出。
豫王不去援手,故意扬声问:“你行不行?不行换上。”
荆红追髻散簪落,裙裾翻飞,头长发如风中乌浪,冷冷道:“用不着。你去抓那个龟公,他是联络人。”
尖锐诡异笛音蓦然响起,与梦境中听见几无分别,豫王下意识地捂住双耳。
很快他发现,这次音律虽然听着刺耳难受,但没有紊乱体内气血、使人烦躁眩晕效果,也许因为笛音针对并不是他。
豫王放下手,仔细辨认笛音传来方向,继续向西边院子追去。
劲风激荡,院中横七竖八躺着昏死妓馆打手,灯笼滚地。豫王赶到时,正看见站在假山顶上女子将长裙撩,露出底下穿白绸裤腿,不禁微怔。
只见她扯断系带,取下绑在大腿外侧长剑,旋即霜刃出鞘,仿佛挑起条倒悬星河,向屋檐上布衣男子卷去。
龟公在荆红追和浮音开战时,就背着鸨母回到屋内,企图从密道溜走。
但被昏迷不醒鸨母拖后腿,刚开启机关,就被豫王踹门而入。龟公情急之下,从床底抽出镔铁棍,朝豫王挥来。
论功力,他也算江湖二流,手腾蛇棍法如疾风骤雨,密而不疏,打翦而上。
可惜豫王精通槊法,棍较之恰如小巫见大巫,三两下就破罩门,反夺过棍子,棍尖抵在对方咽喉上:“还不束手就擒!问什,就老老实实答什,或许还能饶你命。”
龟公见逃脱无望,只得求饶:“大人,真不知内情,就是个看门。”
这就是清河说“红姑娘”?剑法着实凌厉,也颇为眼熟……豫王忽然想起,在灵光寺中砍断卫浚胳膊女刺客,似乎正是这般体貌?
“他是家小妾。”
“他是个苦命人,又与有些机缘与瓜葛,视为恩公,又怎能见死不救。”
言犹在耳,这下豫王可以肯定:女刺客、夜探王府与他交过手黑衣蒙面人,以及面前青楼女子“红姑娘”,都是苏晏贴身侍卫——荆红追。
话说回来,女装似乎倒比男装更适合他,干脆自宫算,小妾也当得名正言顺,豫王暗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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