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止次说过愧对朕,是不是说完心头就会舒坦些,然后毫无负担地继续同他人鬼混?
“但凡朕多盘问你几句,多逼迫你分,喔,不得,委屈得不行,又是‘乞骸骨’、又是‘文死谏’,胡搅蛮缠劲儿尽往朕身上使。你说,这不是仗着朕先表明心意,仗着朕对你别样情分恃宠生娇,又是什?
“你把这股子倔强气性,但凡用半在沈柒那厮身上,早就把他拒于千里之外,何至于弄成眼下绞缠不清局面!”
“苏清河啊苏清河,你这看人下菜碟功夫,可是真不般哪!”
皇帝句句犀利,如无形掌掴鞭抽,使得苏晏难堪到极点,也难过到极点。
两名內侍诚惶诚恐地退出养心殿,重新关闭殿门,擦把额头上冷汗,躬着腰匆匆走下台阶。
內侍甲低声道:“刚才皇爷把槅扇门捶烂那下,可把吓坏。”
內侍乙点头:“皇爷极少发脾气,苏大人这回是触逆鳞。你听见没,说锦衣卫沈柒阳奉阴违,欺上瞒下,还敢动皇爷人,可苏大人却味替沈柒说话,这不是犯糊涂是什?也不知咱俩离开后,皇爷会怎责罚他。不过也难说,瞅着皇爷对这位苏大人着实有些不寻常……”
內侍甲嘘声:“这是宫里,妄议君上,真不要命。好心提醒你句,谨言慎行!”
“还是哥哥谨慎,晓得。”內侍乙缩缩脖子,连忙噤声不提。
他自知理亏,此刻舌头再也灿不出莲花来,但恼羞太甚伤及自尊,自然而然就蓬起怒火。
羞与愤交织,个中滋味实在难以言表,甚至生出万念俱灰感觉。苏晏忽然伸手去解腰带,颤抖手几下没解开,转而胡乱去扯皇帝身上衣袍,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皇爷说得对,都是臣不识好歹!天恩浩荡,臣早该乖巧些,欢欢喜喜地把自己进贡上去——皇爷打算怎宠幸?臣先把姿势摆好,看合不合您心意。”
皇帝把抓住他扒拉衣襟手,忍着满心苦涩,责道:“又在朕这里撒泼耍赖,真把自己当小孩子不成?”
苏晏破罐子破摔,挣扎着抽出手,整个人往皇帝身上扑,又去扯他裤子,“臣记起来,皇爷上次说过坐腿上,君命如山岂敢不从……”
景隆帝被他哭得头疼、心疼,被泪水打湿肩头也烧灼似疼,明知道这眼泪半真半假,所谓乖巧也不过是以进为退手段,但仍没能狠下心来,就着这股
两人在廊下道声别,各自回屋。
不多时,从內侍甲屋子窗缝内钻出只体型小巧黑羽雀鸟,悄无声息地掠向夜空,飞出皇宫围墙-
殿内床榻上,苏晏胆战心惊地低声叫:“皇爷说过不忍强迫,要等臣开窍。还说臣若不是心甘情愿,就算脱光您也不稀罕碰下,食言而肥啊皇爷!”
“你窍是开,可惜开给别人。”景隆帝语双关地道,“朕如今回想为你加冠那天,就觉得自己是不是犯个错误,否则朕所有怜惜、尊重与期望,怎就全都为人作嫁呢?”
苏晏想起那天沈柒举动,说是趁火打劫也不为过,劫不仅是自己,更是皇帝威信与成全。此后两人孽缘深种,更是发不可收拾。他不由万分羞惭,哽咽道:“臣愧对皇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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