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影射他笼络民心,市恩贾义?”
“难道不是?”
楚丘轻哂:“那也得有恩可市,有义可贾。今日这场公审,苏清河与卫家仇怨真正上台亮相,不死不休,连同太后那边,也算公然得罪。近之兄可愿意冒着同样风险,去向平民百姓市市这个恩?”
左光弼被他反问得有些窘然,涨红脸:“灵川兄,这样可就没意思。他苏清河与你不过几面之缘,有同你亲厚?”
“亲厚自然是比不过。不过近之兄,看到那獬豸?”楚丘朝苏晏后背官服补子抬抬下巴,“他穿是言官袍服,也就意味着是以御史身份办案。此案若能载入史册,就是给朝言官功绩添上浓墨重彩笔。公义大于私情啊,近之兄。”
“说对!要是连苏大人都退缩,还有谁敢拔那头恶虎胡须?”
“既然查案,就要查到底,也让大家伙都知道白纸坊爆炸案真相。”
“大人要为草民在爆炸案中死去家人做主啊!”
“求苏大人为民做主……”
“苏大人……”
卫侯爷!京城卫家两位侯爷——咸安侯、奉安侯,那可都是响当当国戚,怎牵扯进爆炸案里去?百姓们哗然。
苏晏板起脸,厉声道:“好哇,全无证据,也敢胡乱攀扯国戚,可知这是掉脑袋大罪!”
粮商们叫苦连天:
“小人说句句属实,大人明鉴哪!”
“确是从通济钱庄取钱,宝钞上还有钤记呢,实打实证据!”
言官们有着强烈群体意识,素爱抱团,这点左光弼是知道,但依然感到不满:“也不见得这苏晏就当自己是言官
民情汹涌,民心如火,苏晏感动得双目湿润,拱手承诺:“本官必不辜负诸位父老乡亲恳托,纵有千难万险,也绝不退缩!”
台下片叫好声。
副审官桌案后,刑部郎中左光弼翻个隐晦白眼,对都察院御史楚丘说:“算是看明白,今儿们是来干嘛。”
楚丘年不过三旬,是个山眉水眼俊雅模样,六年前甲进士出身,先入翰林,后来放着清贵前程不要,自请去都察院担任御史,至今仍是七品。他闻言说道:“来干嘛,近之兄倒是把话说个明白。”
左光弼道:“来当陪衬呗。看这台上台下出出戏唱,苏十二声望又要往上涨。”
“小人当真不知爆炸案是怎回事,或许万老板也不知情呢?”
“有道理,究竟万鑫知不知情,恐怕还得找他本人来问问。”苏晏摸着光溜溜下巴,沉吟道,“可这万鑫毕竟是奉安侯卫浚内弟,本官若是传他来审问,只怕要得罪奉安侯……”
离高台较近部分民众听见他“自语”,不知哪来股血气在胸中涌动。
许是因为奉安侯在民间肆意掠美,臭名昭著,引发不少公愤;而这位年纪轻轻苏大人在京城声名赫赫,敲过登闻鼓为恩师鸣冤,都说是片忠肝义胆。百姓们不明朝堂上势力纠葛,也不在乎,他们只认个朴素真理——强抢民女是狗贼,忠勇双全是好官。
故而有大胆后生叫起来:“大人!可是‘御门击鼓雪师冤,惩恶除*十二陈’苏大人?素闻苏大人不畏强权,可不能因为卫家势大,就不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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