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柒喘着气,只说四个字:“不放心。”
派去搜救苏晏禁军与锦衣卫再多、再精锐,他也放不下这颗被钢索勒在半空中心。七杀营与真空教有多恨苏晏,他娘子落在那些人手上会是什样下场,他自虐般强迫自己想遍又遍,甚至做最坏打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万幸清河安然无恙地回来。
——回来就好,没事就好,其他都不重要。
沈柒
破败道观在京城郊外座山头上。小半时辰后,荆红追与苏晏出现在外城附近,此时许多兵马司士卒仍沿着河道搜寻,可惜昨夜大雷雨,把所有痕迹都冲散。
苏晏见马背上个身影眼熟,心头血涌,远远叫道:“七郎——”
那人闻声遥望,策马飞驰而来。
荆红追停下脚步,嘴边柔和弧度消失,又变回张冷脸。
人马须臾驰到面前,果然是沈柒。苏晏迎上去,见他面青唇白毫无血色,眼里满是血丝,嘴唇皲裂出道道口子,神情凌厉又憔悴,仿佛夜之间受极大打击,全靠肺腑间股顽狠而执拗意气支撑着。
苏晏在风雨飘摇小破道观睡得酣甜,不知外面夜急乱,锦衣卫与禁军几乎将整个京城掀个个儿,上天入地也要把他耙出来。
天光大亮时雨停,苏晏醒过来,见荆红追抱着他坐夜,连姿势都没有变过,很是不好意思地起身。
“怎不把放下来,身上都压麻吧?”他边说,边小心地揉对方胳膊。
荆红追体内真气直在运转,气血通畅,并不觉得麻,但难得苏大人如此体贴,他就偷偷享受下,似乎也不是什大错。于是随着揉捏“嘶嘶”有声,皱眉假装不适。
苏晏越揉越觉得不对劲——这位自称“又僵又麻,动弹不得”武功高手,肌肉没被他揉软,下身倒被揉硬是什回事?他顿觉上当,在对方肩膀上抽巴掌,笑骂:“赶紧给滚起来!昨夜侍卫们都以为为敌所虏,再不回去,还不知要惹出多少风波。”
苏晏心疼得厉害,忙扶着他下马,在深色曳撒上摸手暗红血迹。
“你伤口裂!”苏晏急道,“快给看看!”
沈柒恍若未闻,将失而复得爱人紧紧抱在怀里,唯恐手松,人又不翼而飞。
“没事就好,”他在苏晏耳边低声喃喃,声音嘶哑得可怕,“没事就好……”
那股意气散,整个人脱力般往下滑,苏晏用全身气力撑住他,眼角潮湿:“没事,反倒是你,这才将养几日就出门,还骑马,自己伤得有多重,心里没个数吗?”
荆红追提起已经干透斗篷,抖去灰尘,给苏晏系上。自己把撕破衣袍穿,真个叫捉襟见肘,丐帮弟子似。
苏晏忍着笑:“敢问这位大侠是丐帮几袋长老?功夫如何?此去除魔卫道,有多少把握?”
荆红追想想,本正经回答:“口袋个,把握根,大人想用哪处都行。至于功夫……大人觉得好,那就是好。大人觉得不好,再多练练。”
苏晏愣怔后,忽然听懂,红着脸狠呸他口,转身往外走。
荆红追从后追上去,把抱住自家大人,施展轻功纵身疾掠,“飞”得又快又稳。苏晏满意地揽住他脖子,表扬道:“你这是磁悬浮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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