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喜把她送出宫门,折返回殿,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想给皇帝放下挂帐。
皇帝忽然睁眼望向他:“诏书发出去?”
蓝喜吓跳,随即露出松口气表情:“回皇爷,发……可为何不用皇爷事先拟好那份?”
“这种情况下发出去诏书,才能最大程度避免中途被母后派人拦截。”
蓝喜笑道:“原来皇爷方才是装
陈实毓伏地道:“老朽也绝不会用这个法子!有史以来,从未有过开颅成功案例,华神医传说毕竟是传说,老朽担不起条性命,更何况是九五之尊性命!纵抄家灭族,亦不能从!”
太后心里知道,倘若服药真有用,宫内宫外这多名医,几年来早就把皇帝治愈,何至于等到今日,个个都束手无策模样!
她这生,爱过、恨过、妒过、争过,害过人也杀过人,可从未像这次,浑身发冷害怕,直从骨头缝里抖出来。
皇帝深吸口气,低声道:“朕……想睡会儿。”
太后忙说:“你睡吧,娘守着你。”
皇帝道:“用印,立时发出。”
太后抽噎着握他手:“别再多费心神,好好休息……太医,快去开药!陈大夫,你能唤醒皇帝,就定能治好他!”
陈实毓道:“老朽必竭尽全力。”
“另外,张榜公告天下,征召名医圣手——”
“不必,”皇帝无力地握下太后手,“母后面前这位陈大夫,就是名医圣手。让他给朕治病。”
,你说如何就如何,母后都听你……”
“太子……召他回来……诏书,蓝喜代拟……”
“好,召他回来,蓝喜,去拟诏书,好拿过来!”
蓝喜叩头后,匆匆出殿。
“母后,儿臣真累……”
“认床,想回养心殿。”
太后感到为难。好在养心殿就在慈宁宫附近,她向太医咨询过后,让宫人们抬着软榻,平平稳稳地挪过去。
接受陈实毓针灸,又喝完太医开药,皇帝安安静静地躺在龙床上,像是睡熟。
太后坐在床沿,暗自垂泪好会儿,方才在宫人们劝说下起身回去,并再三嘱咐蓝喜:“皇帝醒,及时来报。有什变动,也及时来报。”
蓝喜连连应诺,太后这才步三回头地走。
太后见他说得坚决,便不再当面反驳,只说:“你别费神,先歇息。”
太医们商议许久,方才定下药方,拿来呈给太后。太后不通岐黄之术,便拿给陈实毓看,问道:“如何?”
陈实毓看完,斟酌着答:“药都是好药,方子也是温补裨益方子,但服无妨。”
“但服无妨”意思,是吃没问题,但也不会解决问题。
太后绝望道:“难道非得……开颅?不行,这太冒险、太荒唐!”
太后伸出手臂垫在皇帝颈后,将他脑袋靠在自己胸口,低头亲吻他发髻,流泪道:“不累,儿御极不过十数年,说什累……让太医,还有陈大夫给你开药、针灸、艾灸……管用就行,你很快就能好起来……”
皇帝动不动地枕在他母亲手臂上,双眼微阖,似乎沉浸在这久违母爱中。
蓝喜捧着新拟诏书快步走近。
皇帝低声道:“念。”
虽然仓促形成,但蓝喜在司礼监多年,拟旨也算是得心应手,诏书没什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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