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嬷嬷还想再追问，苏小京彻底没
回应，鼾声如雷地睡着。
沉吟片刻，繁嬷嬷叫两名婢女进来，将苏小京扶到床榻上。她放下床帐，正待离开，忽然看
眼两名婢女，下令道：“你们两个，脱光衣衫，上床好好伺候着。”
婢女像是训练有素，十分顺从地诺声，开始宽衣解带。
繁嬷嬷出屋，把门带上。穿过走廊时，迎面而来
仆役们纷纷躬身避到侧旁。她目不斜视地走到主人房，厅内首位上坐、正在喝茶名白发老叟当即离座，朝她行礼。
“记住，你是又老又病主家，不必在他面前露脸。”繁嬷嬷吩咐，“他万向仆人们打听，你得事先教好说辞。”
繁嬷嬷道：“要不，还是先给宁王殿下写封信罢。说实在，他封地远在河南，听说又身患肺痨，是尊自顾不暇泥菩萨。但他与信王殿下自幼感情深厚，必不会对小主人你坐视不理，就算没法马上接你过去，至少也能派人送钱物过来。到时小主人置产置业，老身负责通知信王府老人们回来，咱们自立门户。小主人，你看如何？”
苏小京搁下杯子，抱着小酒坛对口灌，忽然酒坛脱手，往桌面趴，满面酡红，目光迷蒙。
繁嬷嬷扶正酒坛，看他醉得七七八八，问道：“小主人难道还想在那苏十二府上当小厮？”
“小厮……不当小厮……
不是小厮！”苏小京含糊不清地喃喃。
“那老身就斗胆，替小主人把这封信写。在宁王殿下回复之前，还请小主人委屈下，暂且在苏府待着。”繁嬷嬷俯下身，凑近苏小京，低声道，“对，苏府这两天没出什
事儿罢？”
集市就在街头拐个弯，转而去外城东户大宅子。
繁嬷嬷就在这宅子里当差，但主家老老、小小，她身兼教养、管事等职，整个府邸基本上是她说算。
见苏小京主动来找，繁嬷嬷高兴极，把他请到屋中叩拜行礼，口个“小主人”地叫着。
苏小京问：“你这儿有桃花酿？亲手酿那种。”
繁嬷嬷怔，答：“有是有，不过不是府内酿，是外面酒肆买。”
白发老叟应下，待到她离开，才微微松口气-
苏晏上午
“什事儿……大人新得只漂亮白猫……”
“还有呢？”
“没……”
“沈柒没来找过他？还有今上，记得你说过，他还是太子时经常微服来苏府，如今还来不来？”
“没来……大人今早去北镇抚司，回来抱只猫……”
“无妨，拿瓶……不，拿坛给。”
很快就有婢女送来坛桃花酿，苏小京取个大酒杯，杯接杯地喝。桃花酿虽然不算烈，但繁嬷嬷担心他喝得冲伤身，劝道：“小主人缓点喝罢，要不老身再叫人上些菜肴、点心，垫垫肚子不容易喝醉？”
“不用。”苏小京喝得半醉，用力摇头，“就要喝这酒……想喝几杯，就喝几杯！”
繁嬷嬷叹口气：“老身知道小主人心中愁苦……要不，咱们不管京城事，去投奔小主人叔父，宁王殿下？”
苏小京打个几个响亮酒嗝：“人家是个亲，嗝，亲王，就算认这个野路子侄儿，又凭什养？先得替亲爹平，嗝，平反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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