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苦笑下:“知道。但有些事,无论结果如何,觉得该怎做,就会义无反顾地去做。也算是努力过,无愧于心。”
“你也可以对他说明你良苦用心。”
“如今再去说这番话,他更是觉得巧言狡辩,反而会加深误解。算
“是。”苏晏转头注视沈柒,面上浮现丝无奈,“有些事,明知怎做会给自己带来最大利益,可却出于某种原因,没有选择最有利那项。莫说七郎,回头想想,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傻。”
沈柒微露笑意,握住他手背,用指间刀茧轻轻摩挲:“你这般聪慧头脑,若还觉得自己傻,把其他人都置于何地?知道你不会冲动行事,这做必然有你理由。”
苏晏望向他双眼,在烛火映照中依稀反射着柔光。他轻声道:“七郎知。”
“可不能确定这个理由,是出于哪种取舍。”
苏晏放下谍报,认真说道:“那告诉你。崔锦屏是好友没错,他优缺点同样很清楚。他聪明过人、满腹才华,可也争强好胜、傲气十足。他热衷朝政,固然有为国为民心思,但更多是想展现自己能力,得到更多人认同与钦佩。他出身世家,天生就是读书进仕料,从未受过挫折,也从未见识过民间疾苦。这样崔锦屏,只能当个鲜衣怒马状元郎,担不司主官重任。
在桌前,翻看从北直隶传来奏报——于彻之与戚敬塘所率京军,前锋部队已同廖疯子乱军进行次试探性交锋,京军占据上风,廖贼暂时后退避其锋芒,但也不排除是诱敌深入。
油灯有些暗,他放下奏报,用小剪子修下灯芯。
沈柒推门进来,将几份新收到谍报递给他。
苏晏微微笑:“辛苦,七郎。地方奏报送至京城总要慢些,多亏有锦衣卫各卫所探子。”
沈柒朝他点点头,拎来张椅子,在他身边坐下。
“原本打算,将他外放至地方好好历练几年,从父母官做起,逐渐磨去他身上傲气与功利心,让他明白究竟‘为何为官、如何为官’之后,积累足够实干经验,再调回京城委以重任。
“谢时燕此时横插杠,无异于揠苗助长。更何况,谢时燕与他非亲非故,为何要提拔他?不外乎存刻意拉拢之心,要拿他当枪使。也不知他能否参透这点,还是真把谢时燕做伯乐,怨挡他升官路。”
沈柒道:“你也可以拉拢他,利用他。”
“对,也可以。倘若只想要个朝堂上同盟或手下,完全可以施恩于他,笼络后再利用,至于最后他变成什样,与无关,有用则用,无用则弃。但把他当朋友,希望他能看清自己内心,不浪费才华,真正成为国之栋梁。”
“但他未必能看清,就算事后领悟,也未必会感谢你。”
“今日你与谢时燕起争执事,已经知道。说实话……”沈柒略犹豫,但仍继续说道,“你做得未必明智。”
苏晏专注地看着谍报:“知道。”
“你有没有想过,万崔锦屏知道,可能会对你心生怨恨?有些力量虽然微薄,成为臂助时不觉得有多大用处,可旦变成敌意,就要多几分提防。”
“想过。”
“可你依然这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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