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过半，朱贺霖离开
风荷别院。
就在他走后没多久，荆红追携着苏晏轻烟般飘进院子，落在二楼外廊上。
“
去莲池
亭子等大人。”荆红追说。
“不必，阿追。”苏晏叫住他，“
“……几时出发？”荆红追问。
“子时吧。如今局势混乱，们行动尽量隐蔽些，千万不能,bao露皇爷还在世秘密。”
荆红追点点头：“那大人先睡会儿，准备出发时叫你。”-
深夜亥时，雨后风荷别院。
朱贺霖脱下遮蔽身形面目黑色斗篷，走到床前，跪在踏板上，注视沉睡父亲。
心虚，方寸大乱，才出此招致不仁骂名昏招。反正小朱还是太子时，他们就给他扣‘残,bao’帽子，如今们就再送上
顶。
“没错，新君暗弱、主少国疑，小没有老——呸呸，都被阿追你带歪——没有他爹厉害，沉不住气，镇不住场子，收服不人心，那
现在弈者还不出手，什时候出？”
荆红追明悟过来：“你要引诱弈者造反？”
苏晏道：“除诱敌之外，还要逼他把底牌翻出来。
“七郎调查妖书案时大肆抓捕、拷问信徒，将真空教剩余根基摧毁殆尽，这是第重逼迫；全国公祭若是能顺利进行，民间舆论翻转，这是第二重逼迫；于彻之与戚敬塘所率大军若是能击溃廖疯子，这是至关重要第三重逼迫。接下来，就等着弈者主动跳出来扛旗造反，曝光身份。”
“父皇……清河是人。”他嘴角含笑，眼里带光，面上是难掩兴奋与意气飞扬，“爱他三年，也整整努力三年，点点改变在他心中形象，终于使他不再用对待晚辈心态看。如今，他不得不正视感情与欲望，无论拒绝、接受还是矛盾挣扎，都是个男子对另个男子，而非搪塞小孩。你会为骄傲，父皇？
“知道，就算共度夜云雨，他仍有心结，最大障碍就是你血缘。他怎就不明白呢，无论你是任何关系，父子也好，兄弟也好，陌路人也好，都不会改变对他感情。
“正因为们是父子，才更能体会心意相连、爱同所爱感受。当抱着他，有时会想着父皇是怎抱他，想着那也许是父皇生中唯为自己而活时刻，为父皇高兴。虽说难免有些攀比与好胜心，希望自己在他心中分量更重些，但是……为父皇高兴，也希望父皇为高兴。
“父皇，你能听见说话，也能理解心情，对不对？”
朱贺霖喃喃地说许久，并没有等来任何回应。他抬起父皇手放在自己额头摩挲，忽然笑起来：“父皇，你若是再不醒，只会逐渐凝结成清河心里道伤疤。将来几年、几十年，迟早会医治好这旧伤，那他从身到心，就全都是。”
荆红追默默点头。
苏晏沉吟道：“有点颇为在意——鹤先生收买小京，就是因为他伴左右、受信任，方便探听情报？小京虽有些浮躁与鲁莽，却并非轻易背叛人，对方究竟用什打动他？”
荆红追道：“内情总会查明。到时把他绑来你面前，让他向你谢罪。”
苏晏长长地叹口气。
“阿追，今夜想去趟风荷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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